韩弋却摇了摇头。
“一百两?”老者暗道,这小子看来识货,但这琴虽有损坏怎么也价值两三百两,难道他是准备与自己讨价还价?
谁知那韩弋又摇了摇头,“老歪瓜,本公子出的是一文钱。”
“你……你!”老者气道,“臭小子,你寻老夫开心不是?”
韩弋淡笑着走上前去,“你就说你卖不卖吧?”
老者指着韩弋怒道:“不卖!臭小子你还不如去抢呢!”
韩弋哈哈一笑,眼神在他手中的古琴上滴溜转了转道:“您老说的倒也在理!”
他说着向下一招手,楼下等待已久的差役们一拥而上。
“小侯爷,您有何吩咐。”
韩弋咧嘴冲那老者一笑,“这老头涉嫌偷盗,给我抓回去,那琴便是赃物,给我一并拿走!”
老者吓得跌退两步,他只是说说,没想到这人居然真抢。
孟庆没料到韩弋小祖宗会来这么一出,刚刚站起来想要阻止,那些差役已将老者扣了下来。
他见事情已成定局,迟疑了片刻又坐了回去,心想老者不像是有这样名贵古琴之人,一时也怕弄错了又站起身走到韩弋身边,附耳道:“小侯爷,这老者乃是昆吾书馆的徐籍,要是这琴是他偷盗而来,我们细细查问便是,这当着这么多人抓捕恐怕有些不妥。”
韩弋却不知孟庆的心思,大笑一声,“没什么不妥的,韩原城中本少爷看中的东西有谁敢不给我?本少爷不过是看中了他这破琴,这老歪瓜忒不识好歹了,非的抓回去打一顿。”他说着看向孟庆疑问道,“莫不是孟大人有什么更好的由头将这老歪瓜逮回去?”
孟庆脸皮一僵,他原本还以为徐籍偷盗被小侯爷发现,此时听来这话,这小祖宗单纯是在找徐籍麻烦,当众抢琴也就罢了,但这些实话怎能当面说出来。
徐籍见差役一拥而上早就惊慌不已,又听到这小子是韩侯世子当真吓得肝胆俱裂。
“救……救命啊!”徐籍从人堆中探出头向外挣扎,“人人都说韩侯仁厚,怎生下这么个儿子,小侯爷你可不能冤枉良民啊。”
一众差役跟随孟庆多年,心思还算纯良,何曾做过这强取豪夺的事,一时手软竟让徐籍挣脱了出来。
徐籍也不知是吓傻了得还是气疯了,颤颤巍巍捡起古琴指着韩弋两人骂道:“我……我在城中教了二十几年的书,弟子学生遍布韩原,你……你即便是韩侯世子,怎……怎能冤枉我!”他向来谨小慎微,要不是逼不得已哪敢得罪韩侯世子,此时说的是断断续续中气不足。
孟庆何曾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一张方脸涨的通红,心道刚刚不如不劝,先抓回去了事。
徐籍越说越是激愤,抱着琴大叫一声,“你辱我名声,老夫……老夫我不活了!”他说着四处张望一番,找了个柱子撞了过去。
韩弋嘿笑道:“就怕你不闹!”
众人就见韩弋手臂一抬,那玛瑙软鞭不知何时缠在了徐籍胳膊上,接着手腕轻轻一带,徐籍已经被软鞭带飞,连同那古琴一同向纱帘摔去。
就听一声“哐当”巨响,古琴已被软鞭卷回,徐籍则是将纱帘撞开摔在了台上。
轻纱徐徐飘落,熏香云气之后一妙龄女子覆手而坐,仪态端庄,俏脸上露出惊诧之色。
“先……先生居然是姑娘……”徐籍双目痴痴望着,竟忘了自己还趴在地上。
韩弋微感失望,他本以为这后面是个清秀公子,虽然这姑娘面容清丽让人眼前一亮,是个难见的佳人,却非他所期待,他望了片刻,心中却莫名感到一丝不妥,一时又说不出这不妥之处在哪。
那姑娘微微欠身但笑不语,嘴角的浅笑中带着丝丝温柔,让人万万想不到刚刚那气势磅礴的琴音是从她葱葱玉指上弹出。
“不对!”韩弋目光扫过那姑娘纤细的玉指,紧接着脚下一动来到那姑娘身后,果见暗影之中藏着一道悬梯。
“当真有古怪!我看你往哪逃。”韩弋说完竟瞧也不瞧那姑娘冲那悬梯而去,他身形矫健,几个起身便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