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周围的人说徐籍最近与两个外地人交往甚密,遭窃的屋子也是徐籍平时安放贵重物品的密室,昨天徐籍被抓走后没过多久便有人闯了进去。
韩弋问道:“那两外地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王逊恭敬道:“只知是一男一女,男人身材高大,女人纤瘦苗条,由于他们大都深夜拜访,外貌却无一人看见。”
韩弋又问:“徐籍平日又和那些人接近?”
“徐籍生性古怪,与周围邻里相处不洽,唯独与北城戍卫队的李元李大人交好。”
韩弋点了点头,“李元好琴,与徐籍倒是趣味相投,我见过他几次,对抚琴也算有几分见解,那你可曾去李元府上打听。”
王逊道:“属下去完昆吾书馆便去了李大人府上,他夫人说李大人老家出了事情,昨天夜里便离开了韩原城。”
“离开了韩原城?好巧不巧徐籍家昨天失窃,李元跟着便跑了。”韩弋冷笑一声,“你们先将李元一家扣下,待到李元回来后再一并押送到大理司。”
孟庆本以为李元昨天夜里离开,那徐籍的死一定与他无关,猛地听到韩弋三言两语便将李元处理了,心中又惊又惧,李元与他同僚已久,在韩原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二人虽然不睦,却也不想家人这般容易便被扣下。
孟庆心中不禁暗叹,韩原城乃是韩氏一族的封地,城中人事任由他们韩氏处置,就算是北晋王也插手不得,好在韩侯仁厚,否则他们这些人一个不好便会人头落地。
王逊领命离开,韩弋又道:“孟大人,你可知姜豸部落。”
孟庆忽然听到韩弋叫自己心中一惊,又听他只是询问心中这才安稳下来,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这才道:“小侯爷,我祖上迁居韩原城已久,对着姜豸部落还是知道一二的。”
他顿了顿又说:“姜豸部落乃是西北方的一支蛮族部落,三百年前自成一国,被大周显帝击败后归附了我们北晋国,如今部落不过数万人,已经不成气候了。”
“确是这样,姜豸部落的人擅养虫豸,常以毒虫害人,我曾在一本名为《西夷百虫解》的书上看到过他们豢养的一种毒虫,这毒虫名为蚕尸蟞,以人畜脑髓与内脏为食,无水无食亦可活百年。”
孟庆听到此处震惊无比,“难道那死掉的人都是被这……这蚕尸蟞所害?”
韩弋颌首道:“书中对这毒虫的习性描述的极为详细,这些怪虫身体短小,让人防不胜防,往往寄生于人畜尸体之中,将尸体血气吸干后便吞食人畜脑髓内脏,其虫卵又以人畜鲜血为食,虫卵孵化之时便会有恶臭难消。”
孟庆听得毛骨悚然,张了半天嘴这才问道:“小侯爷,那我们怎么……怎么才能……”
韩弋摆了摆手道,“无妨,这虫子既然叫做蚕尸蟞,就是因为它们只吃尸体,只要你不误食了感染毒虫人的鲜血,便不会被寄生。”
孟庆松了口气,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去吃别人的鲜血,但是城中已出现此虫,那么等下还需发布告令,让城中居民千万这段时日戒食牲畜血液为好,只是蚕尸蟞乃是姜豸部落豢养,韩原城中出现此虫,难道是姜豸部落要谋害韩氏一族?
想到这里,孟庆背脊一凉,此事事关重大,难怪小侯爷处理了李元一家。
他急忙说道:“姜豸部落居心叵测,小侯爷还需赶快将此事禀报侯爷。”
“这事只怕不是姜豸部落所为。”韩弋笑了笑道,“蚕尸蟞虽然厉害但却只对沾染了尸气的人有效,换做我是姜豸,如若要谋算韩氏定会用更加恶毒的毒虫。”
孟庆一怔,他心知韩弋所说有理,但是如果不是姜豸部落所为,那又是谁杀死了徐籍几人呢?
韩弋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沉声道:“当年姜豸部落被天子与古韩国联军所灭,这蚕尸蟞的豢养之法怕是落到了古韩侯得手里,所以他们才会发出那样的诅咒。”
他说着指了指案上的金梁玉音道:“别人如何死的我不知道,但是那老歪瓜徐籍却是因为这把古琴而死。”
孟庆猛地想起韩弋之前所说,张口说道:“这古琴是当年韩侯陪葬之物,难道那些虫子便是从这琴里面跑出来的,这古琴沾染了墓地之中的尸气,那些蚕尸蟞难道是……”
韩弋赞许的看了孟庆一眼,“你说对了一半,这古琴的确沾有浓重的尸气,且凝而不散,不过里面却没有蚕尸蟞的虫卵,徐籍不过是被这古琴上的尸气侵体,这才被蚕尸蟞盯上了。”
孟庆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望着案上那古琴一阵发寒。
韩弋笑道:“这琴上尸气虽然凝聚,但是却不甚强烈,只要不是常常接触便是无碍。”
孟庆僵着脸笑了一笑,却听到韩弋又说。
“我还要带乌霄去城北放风,这里便交给孟大人你了。”
韩弋说完便走,孟庆此时心中乱的很,小侯爷显然还有事情没有和他道明,他那能让韩弋就这样离开,急忙拦住韩弋哀求道:“小侯爷,你行行好,我对这案子是束手无策,您不妨多担待一点。”
韩弋笑了笑,“这事既然发生在韩原城我自然要担待,你也别慌,等晚上我再来找你。”
说罢拍了拍孟庆的肩膀便往马厩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