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方子清简洁的回答，走到秦隐的身边。

秦、方两人快步前行，约莫走了小一炷香时间，鬓边都流汗了，想着该是离城有些远了，却不料一转头城门就在自己身后，和刚出城时的距离仿佛，就好像他们没有离开一样。

朱红色的木漆大门上钉着两个大大的铜环，嵌在门上的鎏金铁钉密密麻麻，好像一只只嘲笑他们天真的眼睛。

秦隐咬咬牙，不肯死心，抬脚要继续向前走，被方子清抬手拦住：“别去。昨晚有黑雾，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一回头就在门前，若看得清楚想来也是现在这样。”

秦隐恹恹的停住脚步，望着那条真切无比的官道，愁肠百结的叹了口气。

这座城还真是狡猾，让你眼睁睁看着出口，却出不去，迟早得把人逼疯。

“这是鬼打墙么？”秦隐突发奇想，自言自语道：“之前有听到那些摸金校尉说过，在墓中被什么东西迷了招子，一直绕着一个圈子打转。说是童子尿敷眼能解呢，不然咱们试试？”

方子清靠在城门的外墙上，面无表情的看了秦隐一眼，看他一副要解开裤带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抬手阻止某人继续犯蠢：“就不该让你去茶摊上听这些山野怪闻。”

秦隐第一次出城大作战，在方子清的无情镇压下，以失败告终。

两人没什么法子，只好再次进城。

一进一出约莫一炷香，惹来守城小哥的问话：“小公子们怕是落了什么东西吧，才出城就回来啦？”

“大哥，不是呢。”秦隐灵机一动，看能不能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俩衣服穿多啦，这么热的天，热得不想出去啦。”

“哈哈，这都六月天了，是热得很。小哥两穿的是有些多，快回去换些夏衫免得着了暑气。”小哥看秦、方两人鬓边汗水直流，连连劝他们回去换衣裳。

再次进城，走在街上明晃晃的太阳在头上顶着，厚厚的衣裳在身上穿着，秦隐热得打蔫，恹恹的对方子清瞥了一眼，说道：“听城门小哥话的意思，城外该也是夏天啊。”

方子清看着秦隐那样子：“先别夏天秋天了，先去买衣裳。”

“我也想买啊，可咱们的钱不是不能用么？”即便热到有点发晕，秦隐还是有点迟疑。

“有法子的。”方子清唇边浮起一丝笑意，虽然极淡，但原本清冷的眉眼瞬间鲜活起来。他用下巴示意对面的路口，然后径直朝那边走去了。

秦隐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一柄旆旌，大大的一个“当”字映入秦隐眼中，顿时眼前一亮。

当铺掌柜是个留着八字胡，清癯精瘦的中年人，正懒散地靠在柜台边，眼皮耷拉看着门外，却不料大上午居然真有生意上门。

见到有客，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了来者一番，顿时亮了起来，从柜台后凑上身迎接，笑得也殷切：“两位公子，你们要当点什么呀？”

方子清略一颔首，直接将手中的墨玉拿了出来：“这个。”

掌柜打量两人衣着考究，心中已有几分成算，这下一看，更是喜不胜收。

小心翼翼地将玉捧到眼前，用厚绸子托着，细细地瞧了又瞧。

料子好，墨色沉重，水头也好，麒麟送子的雕工也不错，是块好玉。

越是检验，他脸上的表情反而越是沉重。

秦隐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但他不懂当铺里的学问，只得在边上跟着掌柜的转来转去。

最后，掌柜还是把玉递回给了方子清，面上带着浓浓的不舍。

“店家，你这是……不收？这玉可是好玉啊。”秦隐忍不住道。

这么一问，方子清便也望着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