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陌顿时恼怒起来,双眸中的怜悯褪得一干二净,瞪着蛇妖的眸光倘若能杀人绝对能将她削得渣渣也不剩,折扇高速旋转,硬生生地将蛇嘴劈成两半,并继续深入手臂,手骨碎裂的声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啊!”
蛇妖失措地将劈成两半的蛇头乱挥,鲜血和毒液混淆在一起四处飞溅,惊得百姓们连连尖叫躲闪,唯恐被这液体沾身而亡。
“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啊啊啊!”
蛇精头上的毒蛇堆像麻绳一般飞快且用力地缠绕住江羽陌的手,在胳膊上疯狂地撕咬着。
江羽陌狠狠地甩了甩头,自认为清醒后使劲地挣脱着,奈何毒蛇韧性十足,但也不知这毒蛇的毒是否能在短时间内致命,只可干瞪着眼冲蛇妖道,“如此,你则以杀戮来补偿你自己内心的怨愤?互相伤害就能将眼前的事实改化你所期望的那般?你可是妖,修为也不低!为什么还是像孩童那般幼稚可笑!简直丢尽妖的脸面!”
“丢尽又如何!就算死也要扯上你们这些比我更可恶的人去陪葬!”
蛇妖被戳中痛楚,羞恼成怒地甩动蛇尾将江羽陌狠狠地甩向旁边的柱子。
江羽陌还来不及想着什么,便天旋地转,眼前万物混沌不清,像是溺在了深水中,被无形的水流束搏着,不得挣扎不得反抗,只容得逐渐失去意识,只容得自己沉坠在深水中,直至窒息
“羽陌……”
模模糊糊之间眼前闪过的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江羽陌大声喊叫着,话语被水掩盖,无味的浊水灌满了嘴鼻,他想挣扎地去抓住那人半分衣袖,却丝毫无果。
背上的刺痛将江羽陌的思绪拉回,他用手下意识地轻碰了一下后背,疼痛令他闪电般地收回手,整个胳膊已被毒液侵蚀成紫红色,指尖上还沾着一抹黏稠的腥红。
“渊初……渊初哥……”
江羽陌反复默念着这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鼻尖不由得一酸——
是啊……那人不就早就死了吗?被自己害死的啊……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喊他去怀念他去想念他呢?堂堂男子为另一已过世的男子而哀叹哭泣,也算是可笑至极了吧……
“啧——为什么不去杀死那只妖呢?”
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江羽陌猛地回头,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拢红衣放荡不拘,一头黑发为赤绳高挽起,一双剑眉下一双细之桃眼,令人一不慎则沦陷进去,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是你……在迷惑我……”
“呀!这可不是迷惑呢……我只不过是把你一直不敢做的事情说出来了而已吧……让你也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懦弱?”那男子俯下身,笑容愈加灿烂,却令江羽陌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江羽陌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我呀——我是月老晓十一。”晓十一笑道。
江羽陌微微蹙眉,道,“月老是个什么东西?”
“月老不是个东西!”晓十一咬牙切齿地说道。
江羽陌半懂半迷糊地点点头,“嗯……”
“啊!”
刹那间,凄厉的尖叫几乎将耳膜震破,江羽陌连忙闻声望去,一副血腥的场面骇然映入眼帘——墨子渊用脚将蛇妖的头辗轧在地上,手上的剑鲜血淋漓,那被斩下蛇尾还在地上活蹦乱跳着,江羽陌的折扇被丢弃在一旁,蛇妖的右臂已经被残忍地撕成两半,仅有肩膀上的一片皮肉勉强地牵连着摇摇欲坠的断臂,头上的一堆毒蛇早已经连同头皮一起撕下。
即便是见过世面的书生哪怕是不信神魔不信鬼怪的粗汉子心也不由得咯噔一惊,更别说那些年纪较小的孩童,还尚未承受得住这种血腥,将恐慌的小脸埋在同样吓得浑身冰冷的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抽泣声伴随着尖叫声响彻夜空。
蛇妖脸色煞白,黄瞳孔猛然收缩成针眼大小,她愤怒地不死心地想用左臂蛇头去触及墨子渊的脖颈,而后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扭断他那精巧的脑袋,以宣泄心中的熊熊怒火。
“孽障。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墨子渊的语气像是瞬间跌进了极寒冰窟中,墨清剑的剑端指着蛇妖的喉咙,令蛇妖不自觉地触摸挂在脖颈上的一根细细的小链子。
“道长!我求求你了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