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食材都在那桌上。”魏含睇朝屋里头的一只简陋木桌的方向努努嘴。“打扰了……”酒酒还是很礼貌地朝屋里头打招呼,尽管他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屋里头没电灯,除了他们站着的门口处有斜阳倾斜的几缕橙红色的光线还稍微亮点,屋里头完全黑漆漆的。正当他以为屋内没人的时候,屋内中央扑鼻而来的中药味让他微微皱了皱眉。这药味这也太浓太苦了吧……
这么想着,木桌旁边的木床上传来了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
酒酒倒吸一口凉气,身边的魏含睇倒小跑了上去,将床上的人扶起。
原来这屋子里不止他一人住。酒酒这样想着,准备开口打声招呼,魏含睇却先一步开口了:“爹,我先扶您起来再去点灯。”被魏含睇称作为爹的人点了点头。魏含睇擦燃了一根火,然后点上了油灯。屋内的景象终于光亮了起来。
卧病在床的老人在魏含睇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的毛发鬓白,全身瘦骨嶙峋,甚至可以看清他身上骨头结构的构成。“你咳咳咳…你是?咳咳咳咳咳……?”老人连同着咳嗽将话吐出口。“爹,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今天来我们家作客,还说要给您做一顿好饭吃呢。”魏含睇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不带眨一下的。这不要脸的程度真的是和季舒玄有的一拼啊…酒酒虽是这样想着,但是看到了眼前的老人便也没了开玩笑的这个心思。
这个家很寒酸,屋顶的房瓦砖头有些地方的空缺都是用稻草补上的,也不知道下雨了该怎么办。墙壁的皮已经脱的差不多了,而且墙皮里的砖头也都缺一头缺一脚的。老人坐着的床估摸是魏含睇出去砍柴拼凑的,被褥那些有些破了的地方有补丁给补上,有些破了的地方八成是没东西补上了。
酒酒头一次见到这种生活环境,有些恍惚。毕竟季舒玄是个不缺钱财之物的人,他当时买下现在他们所住的那片竹林时简直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然后屋瓦房砖也都不是自己动手砌的,也是找了很多个帮手。日用品那些更不用说了,都是直接找各大门店的老板厚颜无耻要来的,而且都是最贵最好的材质。被褥那些更不用说了,都是布庄给季舒玄定制好之后送来的。哪里有见过像魏含睇这样被褥都是补丁,房瓦都是破烂的屋子啊?
酒酒心头有一丝丝暖,貌似今天出门前从季舒玄那接收的恼火都烟消云散。“叔叔您好。”酒酒乖乖地叫道。“好咳咳,好好咳咳咳,含睇有你,咳咳咳这么好的朋友,也真是上辈子修来咳咳咳的福分啊。”老人吃力地咳嗽着。声音已经沙哑不堪,声音听起来是有东西卡在喉咙里将出未出将进未进。
“爹你先去歇着吧,我们弄好就叫你。”说罢扶着他又躺下了。酒酒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生活过,甚至说连亲人病倒这种最常见的事情都没有经历过。“我,我去生火。”酒酒有些尴尬,走去寻柴。
“就在橱柜旁边捆着,诺,那。”魏含睇眸中似有清水微微浮动,散开一圈圈涟漪。
酒酒安静的生着火,魏含睇安抚他爹睡过去,饭做好了再叫他起来。原本是安安静静的一晚,但是一声尖叫撕裂了整个夜晚的平静。
“怎么回事!”魏含睇探出头看向窗外,瞳孔猛地一缩,退回屋子里整个人往木桌边上跑跑;“喂!趴下!”他扑向了酒酒,顺带吹灭了油灯。
“什么情况?”
“嘘,别出声,趴着!”魏含睇又跑向他爹那里,将有破洞的被子一头反盖住他熟睡的爹头上,又把他爹藏了藏,便和酒酒一同躲进了床底下。“什么情况?”酒酒一脸不知所以,魏含睇死死盯着门边的光束,观察外面慌乱的影子。“外面出乱子了,住在我们对面的那户人家死了,地上的尸体都变扁了……”话音止住,魏含睇朝酒酒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这屋里头貌似没人?”这声音听起来是人类的声音,但是从它们的气息上,酒酒感受到了它们是魔物,因为他口袋的巫毒娃娃身上就散发着魔气告诉酒酒来人的种族。魏含睇看了眼酒酒,拉过了他的手,在手掌上写道:“魔。”酒酒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二人都屏住了呼吸,以防魔物闻到他们的气息。
“咔!”那只魔物的手一下子抓破了床板,硕大的手指在靠近酒酒的地方抓来抓去。床板的破铜上随着那只手的挪动而滴下了粘稠的液体,酒酒背后一凉:这个液体难不成是魏含睇他爹的血......还没有个思量的结果,他就已经透过了床底逢的那一丝光看清了那液体是血液。酒酒心下一凉,朝魏含睇看去。此时的魏含睇的眼神像是死了一般,对于那魔物手上的液体视而不见,仿佛现在魔物扣的血肉是一个他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恍然间,他们的头顶一片明亮,酒酒抬眼,那个魏含睇的爹躺着的床居然就这样被他们举起来了!
“这里还有两个呢~”三只魔物进来了这个屋子里头,这三只魔其中一只是鱼身,另外两只魔物的手臂分别一左一右断了个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