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清渝先起了身,轻敲羡水的房门却没任何动静,再一推,门便开了。
清渝看去,羡水正以奇特的睡姿呼呼睡着。
待清渝走近,隐隐听见羡水迷迷糊糊说着梦话。
梦里的羡水由凤化人,一袭红衣,耀眼夺目,他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男人的面目不甚清晰,羡水坐在男人身边,看着男人自己和自己下棋。
须臾之后,
男侧头,伸手在凤的头上拍了拍,说:“小潜,饿了那里还有果子。”男人一指,小几左边的果盘里放着几颗绿果,上面还沾着水滴,看起来新鲜美味。
凤摇了摇头,只把头趴在几上,眨着大眼睛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男人便又继续下着棋,等到凤在一旁昏昏欲睡,门外有侍女缓缓走来,迈入门内,行礼禀报:“伴凤少爷,老爷说新的一批货到了。”
男人下棋的动作一滞,没有落子,反而将棋子放回了棋盒,起身理了理衣裳,说:“我去看看。”
凤不解地望着。
男人笑了笑,安抚地说:“没什么,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凤就看着男人离开了房间,人影慢慢变小,直至看不见,恍然间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羡水猛地醒来,气息还未平,忽而发现屋内还有一人。
清渝正坐着,手里不知道把玩着什么,等离得近了一瞧,不就是羡水身上的两根麻雀毛。
羡水还有些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正要上前去抢,清渝却又收进了袖中。
“我的毛,还我!”
清渝说:“以后还有用。”
“什么用?”
“笑你。”
羡水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觉得眼前这个眼中竟然含着三分戏谑的白袍人跟中了咒一样,可面对这样的美景,羡水着实气不起来。
清渝眼眸在转瞬间便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来顺手理了理衣袍,说:“就当将来分别留个纪念吧。”
羡水歪头,“难道我们不一起回甲狮山吗?”
清渝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梦中知晓了什么?”
羡水回忆着梦中的那个男人,面容模糊,“我好像前世有个主人,主人叫伴凤。”
“还有呢?”
“还没见着多久就被饿醒了。”
“……”
他们到达的第四个地方是一座山寨。
山寨隐藏在群山中,林遮树掩,全靠着那袅袅炊烟才在着左转右转的路途中寻到了目的地。
羡水开心地说:“我知道就在那里。”
“就是左边那屋子,有我们要找的人。”
清渝没有问羡水为什么这般笃定,只是在羡水高兴得找不着边儿,差点摔落悬崖的时候将他拉了过来。
这一拉大约拉得狠了点,羡水猛地扑进清渝的怀里。
清渝仍旧中衣外只套了一件白袍,白袍下就是精瘦健壮的身躯,羡水突然被清渝的气息环绕,靠在怀中恰好正感觉到对方的结实□□,羡水便一时有些呆愣。
羡水比清渝要矮上不少,这会儿头顶传来清渝略显责备语气的话:“小心点。”
这山路七拐八弯,一个不小心坠落下去,连山底都瞧不见。
“你现在变不回麻雀,落下去怎么办?”
可这些话并没有被羡水听在心里,“哦”了一声,悄悄伸手想抱住清渝,被清渝看破,将人拉了出去。
“别动手动脚的。”
羡水看着清渝扔下一句就走在前面的身影,笑吟吟地跟上去,从身后弯腰看着清渝,“那我动嘴行不行?”
清渝不知想起了什么,走得更快了。
“诶诶,清渝,等等我呀!”
等两个人赶到山寨的时候,寨里的人们正围坐在一团闲聊着,人们都穿的简陋又奇怪,这会儿用戒备的目光打探着突然蹿出来的两人。
这座山寨位于山腰中间,四周都是密林,鲜少有外人能寻到这里来,因此对于出现的清渝和羡水,众人既有几分害怕,还有几分好奇。
更多的,应该是抗拒。
羡水瞧着他们拿起斧头,木棍,甚至有个小孩举起了一只野猫,顿时笑出了声音。
这一笑,众人更紧张了。
清渝说:“我们只是要前往极北之地,看着有烟气便寻到了这里,各位能否让我们借住几日?我弟弟生病了。”
众人看向羡水。
羡水立即恹恹地依靠在清渝身边,伸着手去握住了清渝的手。
清渝态度自然地甩开了,从怀中取出几味草药,“这是从镇上带来的草药,可治愈血热等症状。”
草药中注入了清渝的法力,对于治疗凡人的寻常小病自然不在话下,众人目光还是戒备,不过好奇变得更重了。
两方人僵持着,从另一条小道中传来脚步声,隐隐还有犬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