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羽呆木了半天,朝天撕心裂肺喊了声:“姐-----”,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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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起床,徐家老爷俆退之只感坐立不宁,心中一直无端烦躁。刚过晌午,亲家付府差人带来了噩耗,徐家姑爷付竹青战死沙场,姑娘洛喻婷郁郁而终。
俆退之一口气没缓上来,两眼一翻,眼看就要蹬腿。管家刘叔和儿子小刘子又是捶胸,又是掐人中,一通忙活好歹把人给救了回来。刘叔让儿子去找少爷回来,自己陪着老爷去付府吊唁。
徐家长女洛喻婷与付家长子付竹青早已定亲,付竹青常年在幽州戍边、抵抗鲜卑,因此二人一直拖到去年冬月才成亲。
转眼半年,今日突闻噩耗。俆退之咬牙撑着老迈身躯,颤巍巍坐进素轿,直到城东付府门前时,心中还自浑昏不觉,如是一场噩梦。
刘叔撩开轿帘,音色暗淡:“老爷,到了。”
俆退之搭着眼皮,似乎听不清楚,拖长了声音迷迷糊糊问道:“啊?”
抹了把眼睛,老管家刘叔重复道:“付府到了,我搀扶老爷下轿。”
下了轿俆退之抬眼一看,付府门头已挽白绸,午时的阳光把垂立的丧幡映得惨白刺目。俆退之悲从中来,一把推开老管家,跌跌撞撞闯进付府大门。付家人在前边一路小跑引领着,行不远便看见灵堂,堂厅大门洞开,两口漆黑棺材赫然停在正中。
“喻婷......”
俆退之哽咽着,忽惨叫一声扑了进去,扶着棺材痛哭流涕,只是喊着我的儿我的儿,别的再说不出什么。
兀自哭上一阵,付竹青胞弟付松年扶着母亲李氏上前。老太太满面憔悴,劝道:“亲翁节哀。”
付松年也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徐叔父免悲,当心身体才是。”
俆退之强定心神给李氏施了一礼,“敢问嫂夫人,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儿嫁到付府不过半年,人突然没了,付家高低总要给个说法的。
李氏面色惨白,垂眼哽塞道:“鲜卑犯境,我儿竹青与喻婷新婚之日被幽王爷三道军令急调回边,亲翁自是知晓。今岁幽州兵败,势如山倒,我儿战死沙场,尸骨......尸骨未存。几日前得到消息后未敢轻信,托人四处打探,知道确是实情。儿媳她抑郁两日,水米不进,却......也撒手而去。”
俆退之忍不住埋怨:“我婿阵亡,大嫂怎不早说!”
“亲翁责备的是,千错万错,都是老身一人不是。付门有愧徐家,老身我给亲翁赔不是了!”李氏落泪不断,说着屈身要给俆退之下跪,俆退之忙伸手搀住。
俆退之上前时,袍袖一摆,一旁付松年看到他袖口坠处染了一团血迹,当下心头一震,偷偷瞥眼往洛喻婷棺木瞅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棺角滴滴答答正在往外渗血!
付松年面色不定,“徐......徐叔父,丧厅不便,请叔父前厅商议大哥大嫂身后之事。”
付家管家将俆退之引出,李氏也要出去,付松年一拉她衣角,低声唤了声:“娘!”音有余悸。
李氏听儿子声中带着惊恐之音,回身见他神色不正,顺着付松年的目光瞧到棺材上,此时那棺角地下已见猩红。李氏登时身形一颤,呆了半晌回过神来时一巴掌拍在付松年脸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
付松年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痛,再看母亲眼色凌厉,忙跪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张飞两眼一翻:屠户就一准儿姓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