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救过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我18岁生日之后他回了奇嵘宗,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师父你好敷衍。”
“我这是一句话概括,简洁明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最主要的是我懒的讲话。
“……”
门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凉风轻轻吹起树叶,带来一阵沙沙声。
挑灯夜读的薄初零望向窗外满天星光,细碎的光芒流转在他的眼中,他转头看向床榻上的那人——被子又被踢掉了。
薄初零摇摇头,无奈地笑着过去帮他重新盖好被子,闻着这人身上的淡雅香气,让人想起雨后湿润的树林,他禁不住埋头在江映眠脖颈处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的一块地方变得无比充实。
熟睡中江映眠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打在他脖颈处,难耐的动了动。
还以为江映眠要醒来了,薄初零连忙与他拉开了距离,端坐在桌子边装作认真的读书。
哪知江映眠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只剩十六岁的少年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家师父,喃喃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可惜夜已深,无人能够回答他,话语声渐渐随着风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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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
一人伸出苍白瘦弱的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正熊熊燃烧的魂灯,火焰看起来十分灼热,却并不烫手,他轻轻的用双手捧住了火焰,感受着火焰温暖的舔舐着他的手心。
他满足的喟叹一声,随后轻轻笑了起来:“哥哥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把记忆还给你,不管你是否恨我怨我讨厌我我都认了。”
泪珠重重的砸在了桌上,江时月直视着魂灯,仿佛能够通过这盏灯看到那个他心心念念了两百年的人。
他伸出五指,覆盖在魂灯上,不一会儿,一些金色的丝线就被从中剥离出来。
他随手一挥,那些金色丝线就如同有生命一般从窗户飞了出去,直直往梦魇城的方向而去。
江时月盯着窗户看了许久,直到确定金色丝线已经飞远才收回目光。
温柔的声音如同情人之间的低语:“我会一直护着你的,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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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眠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梦里小时候的记忆一幕一幕的在他脑海中闪过,而这次的记忆,其中不仅有黄暮森,疏星帘,掌门师兄,还有他的哥哥——江时月。
这是他第一次在记忆中看到他的哥哥。
江时月并不是他的亲生哥哥,而是云渺真人收的义子,因为小的时候叫习惯了,便一直称呼为哥哥而未改成大师兄。
江时月有着一双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和刀削似的薄唇,风韵斐然,孤傲自信,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那不是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却又让人一眼能看得出疏离。
小时候的江映眠是个爱调皮捣蛋的小皮猴,江时月和掌门师兄两人就天天跟在他身后为他收拾烂摊子。
梦中记忆一幕幕闪过,最后脑海中唯一残存的是他被魔修抓走时江时月那张疯狂又绝望的脸。
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也不为过。
他猛的坐起身来,发现徒弟正在床边一眼不眨的盯着他。
他疑惑地看着薄初零,理直气壮道:“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我很好看吗。”
哪知薄初零还认真想了一番,诚实的点点头:“对啊,师父本来就是最好看的。”
“……”
若是自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还不会觉得丢脸,但有人来附和自己,竟让江映眠这个向来脸皮厚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这一打扰,也让江映眠内心好受多了,他问向薄初零:“昨天,有没有人进来过房间。”
薄初零疑惑的摇摇头:“没有啊。”
江映眠脑海中一团乱麻。江时月为什么会把我的记忆拿走?现在又为什么还回来?
“师父?”
“嗯?”江映眠抬头不解地看他。
“你怎么了?”
“我没事,下去吃早饭吧。”
两人便下到了一楼大厅中,疏星帘早已在楼下坐着等他们了。
见二人下楼,他起身相迎:“映眠,你怎么了,今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江映眠不想对其他人讲这件事,于是转移话题:“下一座城就是幻云城了,我打算马上出发。”
疏星帘惋惜道:“去魔宫的路跟你们的刚好相反,那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嗯。”
“以后我会来找你的。”他深深的看了江映眠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