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翧葶简单纯粹, 静桐看得出她待这个哥哥有多真心, 就怕满腔的真心别人也未必领你的情。
至于许平所说小时候的人情, 静桐记不得了。少时在铸心山庄最深刻的记忆早被某个肥嘟嘟的小家伙占满了,小家伙一口亲上来, 口腔里都是她的奶味,记忆犹新,也很难让人忘记吧。还有谁能比她更主动的,刚抱着就亲上嘴!
静桐撕开了信封, 发现某人伸长了脖子,比她还想知道信里的内容, 下意识盯了下某人的唇,现在她和小时候早就大不相同了。
“师傅, 你脸怎么红了。”
“没有啊,有吗?”
“是不是屋里不透气儿, 我去把窗子都打开,通个风。”
趁着这会儿空当,静桐拿出了信, 一目十行, 很快看完。见人往她这儿来,收好了信塞到袖口, “我们用早膳。”
过后, 还要问兰姐姐暗器的事, 她来铸心山庄不是来避暑度假的, 昨日轻松了一天已是恩赐, 还是要尽早赶回临川。
大人谈话,小孩不得旁听。
三人皆以此理由把南宫翧葶赶出了门外。
踏出了门槛,某人才想起来,不对呀,她成年了,吆喝几声,房门还是没有为她敞开。
哼,你们都以大欺小!
信送出去后,许平忐忑不安,期待结果又有些惶恐,她收到了信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可能会感到有些惊讶,也许会欣然接受,又或者她其实一直也觉得自己不错,欣喜若狂,总之,许平不敢往不好的方向想。
他把她放在心头整整七年有余,相信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长情了。有一天,她终将明白自己的心。
“哥,你在忙啊。”
“没有。”
她怎么跑铸剑房来了,身后没有他想见的人,因为想知道静桐读了信后的反应,许平对这个妹妹挤出一点笑容,“静桐姑娘收到我信了吗?”
“有啊,一早我就拿给她了。”
南宫翧葶随意拿起许平适才在打磨的青剑,耍了两下嫌弃地又放回去,太笨重了,材料的比例可以再改改的。
“她,她可有说什么?”
师傅有说什么吗,没有啊,看完直接放回了衣袖,小气鬼,都不肯给自己看一眼。
“没说什么呀,淡淡地看了一下,收起来了。”
某人如实回答,丝毫没注意到她哥冷下去的表情,许平的心凉了一截,她若是读了自己的信不冷不淡,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会的。
坐回了位子,心里各种揣测。
“哥,你写了啥呀,神神秘秘的,都不告诉我。”
“我想偷看一眼,师傅都不让。”
“你也在旁边?”
突然又燃起了希望,定是那丫头也在旁边,静桐姑娘才不好有什么别的情绪,许平恢复了些自信。
“当然,我送的信。”
也是,差点忘了她俩现在住在一间房里,南宫翧葶拜了静桐姑娘为师,那么她应该很了解她。
“你师傅喜欢吃什么?”
“其实师傅也没什么特别钟意的小食,她不喜欢吃的我倒是清楚。”
“那她平时喜欢干什么?”
“念佛经吧。”
“……”
南宫翧葶可没敷衍许平,都是真的,“不过,你问这些干嘛?”
事关师傅,某人变得极度敏感,哥他有点反常,大了后都不喜和她说话的,现在问了那么多问题还笑着看着她,让人有些不习惯。
“不是说,欠了她一份人情,想着怎么还呢,你别多问了。”
不问便不问,南宫翧葶又跑去找别的叔叔玩耍了。
被小崽子背后偷袭,惊得他笔杆一掉,墨滴洒在画纸上,匆忙用袖子口去吸取墨水。
南宫翧葶见左杨叔叔的袖口很快染成了一团黑,至于嘛,为了一幅图。
“我看看。”她说,拿起来身体左闪右闪,不让她左叔叔再拿回去。
“不得了,这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要是个武器也太夸张了,能制出来吗?得费多大功夫呀!
“还给我。”
“哦。”
“到底是什么呀?”
左杨确定石门闭合无人能打开,才正色地对南宫翧葶说,“翧葶,你看到的这张纸你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乖巧点头,必须啊,那你能告诉我了吗?
看着她长大,瞧她那小表情,就知她也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