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去年就开始琢磨着攒钱买个笔记本电脑，不然一上制图课就搬台式上教室真挺烦人的。

钱好不容易攒点了，这暑假给自己房间装了空调，开学垫了两千块学费，再加上吃吃喝喝的，没剩多少钱了。

这次去S市的钱是问家里要的，他剩下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他这几天吃喝玩乐。

周一这天凌晨四点半的闹铃，声音特别小，手机放在了耳边，刚震了两下，还没响，就被醒来的秦声关了。

他宿舍同系不同班，除了他，其他人都睡的挺死。

秦声虽然很困，但他这次不用猫着，两秒就清醒了，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衣服都不用换，拿了行李就出门了。

他本来没打算睡，两小时前他实在撑不住，还是睡着了。

他出门就遇见了何乐明，他提着个行李箱，戴着鸭舌帽，看了他一眼。

秦声点点头，也没吱声，扭头就往楼下走。

下到男生宿舍大门口，又遇上班里另外几个人从另一栋楼下来。

秦声笑了笑：“早。”

“困死了。”张勇打着哈气，看他脸色比自己还差，就打开手上的塑料袋，“吃吗。”

秦声没有伸手，往旁边走去：“不用了，这不是有吗。”

看着他用贩卖机买了个面包，张勇顿了顿，在袋子里翻了包零食出来，地铁旁边的室友李远身上。

李远没客气，打开就往嘴里塞。

自动收缩门开着个口子，保安却趴着睡的很死，秦声犹豫了会没有叫醒他，拿起笔在表格上登记了个行李。

其他几个人本来要直接走，看着他无奈道：“顺便帮我也写个吧。”

食堂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几人最早到，秦声坐在行李箱上打着哈气吹着冷风。

等了一会，秦声听见大巴车的声音，扭过了头。

大巴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天很黑，秦声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腿很长，绝对不是一直负责他们的杨导。

“你们几个这么早啊，先上车吧，风冷，别吹感冒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

秦声抖了抖，这才看见他身后下来个人，是他们这次的带队老师。

“上去吧，行李放着，我来就行。”

那人的声音很低，带着些沙哑。

秦声愣了愣，从行李箱上起来，也没上去，帮着他放行李。

“帮我占个位。”张勇跟李远说了一声，也跟着他一起塞行李。

秦声头钻行李箱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轰隆隆的声音，以为车子启动了，吓了一跳出来，就看见一排女生跟虹桥明星似的拖着行李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靠。”秦声小声哔哔了一声。

“你们学校美女挺多啊。”

“啊，”秦声扭头看了眼，发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这么黑你都能看见？”

“美女么，”他放下手里的行李，“我看人主要看气质，比如说你……”

秦声等着他接着说。

“普普通通，宅男吧？”

秦声噎了一下：“你哪看出来的？”

“颓废。”他接过女生手里递过来的行李，说话有些用力，“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啊？闻到什么？”女生一脸懵逼。

“香水味。”

秦声觉得他突然变得冷淡，声音仿佛低了几度，直到其他人都上了车，也没再说话。

“你是我们这次的导游？”

他点了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杨导呢？”

他笑了笑:“怎么，不放心我？”

“……没有，我就问问。”

“他陪太太待产呢，不放心把你们交给别人，特地把我喊了过来。”他合上行李仓，“我叫许昇。”

秦声跟在他后面走上车时皱了皱眉，不太明显的伸出一根手指横在鼻孔下面。

大巴内第一排是空着留给老师坐的，秦声犹豫了会，抬头看着靠过道座位坐好的人愣了愣，才指着里面的座位问：“这有人坐吗。”

许昇站起来给他让了让位置：“你坐吧。”

秦声坐了进去，他感觉那人一直盯着他，也盯了回去，脸上带着问号。

“？”

许昇盯了他一会，眯了眯眼：“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

“什么？”

“你一点也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