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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何去何从】(2/2)

身旁路过个丫鬟,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下一秒噗嗤笑了起来,连忙捂住嘴忍着笑意快步走了,我不禁追上辰王想问个究竟,迎面却吃了个闭门羹。

又一个丫鬟路过,我连忙整了整衣衫假装刚从门里出来,仔细一看这丫鬟居然是朝我走来的,她走到跟前朝我行了一礼,说是辰王殿下叫我去什么池子泡会儿。

我纳闷,这辰王一声不响的进了屋,还大老远的差个丫鬟过来,到了一看才知道原来就是个大缸,和众多大缸排在一起分外壮观,我缩成一团蹲了进去伸长脖子也露不出个头,感觉自己就像个新上坛的萝卜,再过个十日八日就能吃了。低头闻了闻水还真是有些发酸,也不知自己刚才为何就这么乖乖跟了来。一旁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环佩鸣响,有个穿一身鹅黄色衣裳的少女正走过来。她还未到跟前便笑得直不起腰,走近了更是双手叉腰冷嘲热讽:“我当辰王宠了个什么天姿国色的妖精,原来是个傻的。”

一旁的丫鬟也换了副嘴脸:“公主殿下英明,我看此人就是个祸害,不知给辰王下了什么蛊。”

“可别这么说,昨天他跟御明宸去了趟长相殿那四皇子的病就好了,说不定是什么药引子呢。”

我心中一动,猛地追问:“御明宸是谁?”

那公主噗嗤一笑:“感情你俩抱了一宿,还不知道辰王的名字啊?”

“什么?抱了一宿?谁抱谁?”我大惊。面前的公主突然爆发式的笑了起来:"来来来,盖紧些,效果好。"伴随着她的“哈哈哈”我被那丫鬟一盖子砸到了水里,听声音顶上似乎还压了什么重物,接着脚步声伴着笑声走远了。

一时间各路酸臭腥辣涌了上来,这辰王不知道弄的什么偏方竟这样熏人,我拼命敲着顶上无奈这盖子太紧,挨了半天实在受不了,就在我气沉丹田准备会心一击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晃得我忙抬起手挡住光。

眼前出现一张脸,我眯了几眯才勉强看清,这位兄台有两条浓眉,一对招风耳特别显眼,嘴唇也是又厚又红不过凑在一起却并不难看,加上他皮肤白皙一双笑眼,让人顿觉心头一热。

我正盯着他发愣,只见他那两片厚唇轻启说道:“这个辰王,偷我的雪狐狸和玉蟾不算,还偷起人来了?”

我刚想解释却被他一把提溜了起来,想不到这人看起来文文弱弱力气竟不小,他边拖着我边嘀咕:“你偷我的狐狸我便抢你的人,看你还不还来。”

我挣扎不过便放手让他拖着,他似是有意绕了远路,身边渐渐一人高的小树多了起来,越走越是幽静,我心中一慌甩了他的手想要逃跑,不料被他拦腰抱起扛在肩上,直扛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殿,里面形形色色养了好多花鸟虫鱼,光鸟笼子就有不下十个。他径直走到一个特大号笼子面前才把我放下,打开笼门将我一把推了进去,用个栓狗的链子拴在我脖子上,面前还放了个食盆,随后关了笼门坐在外面能随时看见我的地方品起茶来。

我心想昨夜才被人抱了一宿,今日又被人抓了来当宠物,我可真够忙的。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禅潮花惊出一身冷汗,那花早已不翼而飞,莫不是半路掉了?

我连忙扑到笼前摇得笼门作响,那人移过目光,依旧保持着喝茶的姿势。

“这位大人请放我出去我有东西落下了。”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放下茶杯,从身后抽出个细长的物件起身走来,定睛一看,是根油得发亮的鞭子。

握紧笼门的手松了松,我往后退了几步。他走到笼前单膝蹲下,一双弯弯的笑眼看起来还算和蔼。

“你都被御明宸当药引子了,还记挂那些身外物作甚?”

我就势坐在了地上,看着他来回摆弄那根手指粗的鞭子,问道:“药引子是什么?”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看来你还不知情。”

“那你把我关在这想干嘛?”我皱眉。

他又起身开了笼门走了进来,走到我跟前时我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一把踩住了衣角,接着便伸手过来解我的袍子。我心想这些人都什么毛病,这么爱扒人衣服。

他冷不防俯到我耳边说:“当然是找乐子。”我猛的咬了他一口。

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迎面狠狠来了一记鞭子。

一时间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嘴里泛出腥甜,还未缓过神来背后又挨了一道,我紧咬双唇努力退到笼边,那人边说着边步步逼近:“今日本王就好好教教你这府上的规矩。”

我恨不得能抽出个符来将他定住,可惜平日里学艺不精,手边又没有符纸。

他几步上前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就在我眼前发黑快要窒息的时候,里屋传来了瓷器破碎的声音。

颈上的力道消失了。随后听得那人出了笼门才松了口气。

那自称是王的人在里屋翻箱倒柜了一阵,背了弓箭奔出门追着什么走远了。

我摸了摸伤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袍子。

一旁隐隐传来了动静。

我四下窥视,从里屋忽的闪出一团毛茸茸的白色来。

它的身子在我面前晃晃悠悠,钻进铁笼就倒在了我怀里。

我抬手抚了抚他的尖耳朵,原来是只狐狸。我本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动物,再加上它似乎受了伤,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便用袖子给它擦了擦,没想到袖子早已被血浸湿反倒是越擦越脏了。我将它揽紧了些,它缓缓睁开眼,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要说些什么,我安慰到:“别怕,我不会让他伤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眼下能不能保全自身都是问题,那人过不了多久大概就回来了,要是辰王在就好了,也不知他会不会来寻我。

这小东西似乎听懂了人话,眼里闪闪发光噙了泪水,它伸出舌头来舔了舔我手臂上的伤口,不疼反倒是冰凉的,我正寻思着狐狸口水竟然有这等功效,这小东西突然面目狰狞扭曲成一团。它在怀中挣扎着,竟然渐渐化出人形。

虽说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抱在怀里化身还是头一次。

“你是只狐妖?”我惊讶。

他一时间还没缓过劲来,双手撑地喘了好一会儿。

这一身的白点缀了蓝,还是只挺漂亮的狐妖。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抬了头,我更确信这是一只漂亮的狐妖。

他甩了甩头,四下摸了自己几把,才知现了人形,忙退到一边。

我仔细一想刚才他舔我那一口,大概是净魂珠起了功效,便上前扶起他说道:“别怕,先想办法让咱俩出去,那人肯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大概没料到我如此淡定反倒安慰起他来,愣了一会儿点点头,走到笼边手指一划,锁便掉落在地。

我冲出笼门几步出了房间,这是片大宅子,与辰王府的规模相差无几。狐妖静静跟了上来用手一指右手边的小树林说道:"往那边走,那边有逃出去的路。"我点点头随着他朝林中走去。他一路找了些叶片敷在我伤口,边回答着我的疑惑,原来他是天上的九玄神狐一族,一日馋了凡间的烤鱼,便溜达到这附近的山上叼鱼吃,恰巧遇见了一只小红狐狸被狩猎的啸王追杀,拔刀相助上前救他反被抓了起来,一关就关了好几个月。期间那只小红狐狸经常溜过来给他送些吃的,想要救他却又使不出法子。刚才啸王追出去的大概就是那只狐狸吧,我心想。

"那你为何不用法术逃脱?"我问。

他用晶亮的眸子看向我:"这啸王每七日给我灌抑制法力的十殊散,要不是你的血解了毒,怕是要一辈子这样了。"

我刚想问十殊散是什么东西,转念又想起更重要的事,便迫不及待问了:"那你知道,禅潮花是做什么用的吗?"

玄狐瞪得眼睛溜圆:"你怎么会问这种花?"

我摸了摸鼻头道:"我不记得是谁给过我这么一朵花,他只说很重要,让我好好保管,可惜现在这花丢了。"

玄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眉头也皱了起来,拉着我的手便说:"那你可记得掉在哪了?快去找找。"

我见他这反应想是知道一二,他咬了咬嘴唇吞吞吐吐道:"我曾经有个分外要好的朋友,他监守自盗,为了他更加重要的人祭了漫山的禅潮花,掀起天劫,如今他已灰飞烟灭,这事也列入禁例不许再提。"

我仔细品着他这段话,却也品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禅潮花,会是谁给我的?"

他见我实在好奇,便又补了一句:"那位神仙的知己,叫御明宸。"

心中突然一阵暗涌化作一股暖流,兀地涌出喉头在脚底下绽出血红。心口揪着疼,我跪倒在地艰难呼吸着,玄狐慌了手脚,一旁的树丛晃了几晃闪出个人影。

"玄世,过来。"那人朝这边喊。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想起了什么来。

被叫玄世的玄狐掺着我朝那人走去,树影下渐渐透出他的样貌,与前几日见的那鲶鱼精竟有几分相似,只是头顶那两只带着红毛的狐狸耳朵暴露了他的身份。

"你是……棠武?"玄世上前戳了戳。

树下的人笑了笑,领着我们走了一阵,进了一个结界。

这下松了口气,我瘫倒在地。

棠武用手指探了探我周身几处说道:"他似乎被人下了咒。"

玄世望了望我,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怎么化了人形?"

"不过这看起来像是同心咒,并不是为了加害于他,而是为了保护他,他吐血也只是因为施咒的人受了伤。"棠武避开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顿了一顿又皱了眉:"他这身上……似乎还存在着另外两种互相矛盾的东西。"

我挣扎着起了身,有气无力的答道:"我晕了几日,便有些事情记不清了。连自己怎么晕的都不记得。"

"你仔细回忆一下,还能想起来什么人?"

我揉了揉脑门,满脑子全是我在水里捞橘子的画面,再要说最清晰的就是那个人的名字了,便脱口而出:"有个叫天悠的红衣人你们认识吗?"

两只狐狸看看我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道:"不会是那只渡鸦吧……"

我接着说道:"他让我吃了个珠子。"

话音刚落,两只狐狸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这渡鸦本来是黄泉路上的引路鸟,专吃过路坏人的眼珠子,他有两个身体,就像一件衣服的正反面,白毛的叫天悠,除了有些毒舌和毛躁,平时还是个挺可爱的裁缝,最喜欢往我朋友那的药林子里钻。黑毛的叫天旬,性格阴郁狡猾毒辣人人闻之色变,他与阎界的巫邪王勾搭在一起,巫邪王最爱收集这世间最稀奇宝贵的东西,天旬总是投其所好想方设法取了来,若是与人交换,便会帮他们完成一个愿望。不过他被净魂珠镇了七八百年了,说起来,还是那位御明宸镇住的他,可他镇了那一次之后便魂飞魄散销声匿迹了。"

我望着玄世晶亮的眸子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记不起来,只得叹息道:"你们神仙族真是规模庞大,又是阎界又是冥界我这头有点晕……"

转念又一想:不对啊……那个御明宸不是活生生待在辰王府养老吗?难不成是个假的?

我怕万一不慎走漏了消息坏他大事,便小心翼翼问道:"那他有没有可能下凡来了?"

玄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倒是有传闻说他闯进天界的误妄途踏过层层业火穿过天雷电闪历经千难万阻,生生从地府的投生门里穿了出去。但谁都知道那是当年那场浩劫留下的灾难之地,被抽了仙骨的人行不了一炷香时间就得灰飞烟灭。"

我心想这串话里的形容词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便好奇问道:"他那小徒弟当年来找他,是不是也走的那条?"

玄世摸了摸后脑勺:"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一直一语不发的棠武忽然将手指压在了嘴边示意我们别出声。这才看见泛着蓝光的结界外面踏进了双靴子。一缕火光照亮了那人腰间的玉佩,他冷笑着将火折子扔了过来,山风一吹,霎时间火焰冲天,结界支撑不住颤颤巍巍发出脆响。

这人真是狠毒,竟然不惜烧死我们。

我转头望向棠武 他的袖口隐隐露出一片黑色纹路,甚是眼熟。情急之下玄世突然冲出了结界,朝那人扔出一道光符,歪歪斜斜打中了后面的一棵树,却是口吐鲜血跪倒在地。棠武急忙上前揽住了他。

周身的火熄了。

面前的人似乎很满意,走近了来,又注意到还在结界里的我。他只用手指凭空一划,结界就被生生拉开一道口子,碎了。

我望着他那对漆黑的翅膀,那张惨白的有几分像天悠的脸,腰间的玄色玉佩用金色刻着个"魂"字,心想这一身的黑色装束该不会是……边往后退了退。他又不依不饶的走到了跟前。

"我听说,你这里有宝贝。"他的声音仿佛冰窟里的井水。

身后的棠武拾了根木棍劈来,还未近身就被他一脚踹了回去。

我愣愣摸了摸胸口:"我就是个凡人,大概没有你要的东西。"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他的一只靴子踏到了我的衣摆上,"难道不想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是谁?什么身世?"我疑惑。

他冷冷一笑:"你把净魂珠给我,自然就知道了,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

我心中"咯噔"一响。"若是不答应呢,会如何。"

他眼锋一转:"那我便用抢的。"

我只听说亦旬想要什么,是能交换的,却没想到他还会用抢的。

我也知道他想要什么,除了和御明宸有关的记忆模糊不清,其余的事情我似乎都记得。

"那你先告诉我,我是谁。"我抬头回视他犀利的目光,心中竟没有一丝恐惧。

他抽动嘴角冷冷的笑了,上前来将手生生插入我的心口俯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这就告诉你。"

心脏猛的抽动了一下,被人取走了个什么整个人一阵触电般的震颤,眼前净是五彩的重影。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连同无尽的恨。恍惚中眼前那人抱起玄世飞走了,我几步追上前却踉跄倒地,泪水止不住涌上来——呵。御明宸。

我笑着说了那人的名字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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