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潇闻言眉心微皱,她并未在那多做停留,只是刚才蹲久了,腿脚都有些使不上力气,走的很慢。
季景曜站在包厢中间没动,他在等她。他手臂扬了扬,示意那几个刑警队员先把其他人带走。
人群散去,包厢内目前只剩他和时潇两个人。
时潇和他面对面站着,她脚步缓慢,脸色微黄,似乎是很不舒服。
她朝门口走,他却往时潇的方向走。
季景曜快步走到她面前,什么都没说,手臂附上她的腰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当时潇意识到他的手臂伸过来的时候,稍微侧了下身,但他的动作明显比她快得多,所以她还没来得及逃走,就直接被他抱进了怀里。
在包厢灯光的映衬下,时潇注意到他微微发红的眼眶,她还未来得及思考太多,额角就撞到了他的肩膀。季景曜身上的味道一如三年前——清澈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烟草味。时潇唇角微微勾起,脸上难得露出笑意——看来“季队”没有因为工作而染上什么不良习惯。
可笑容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消失了,因为她发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只在草原上奔跑的野兔,突然被猎人抓到了尾巴,除了挣扎两下什么都做不了。
“季景曜,你放我下来!”时潇用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似是想要把他看透一般。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成熟男人独有的磁性。季景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没想到时潇现在这么排斥自己。刚才她跟自己说的那几句话,无一不透露着冷漠疏离。
季景曜眼神凛冽,眉峰拢起——这三年,她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自从她退学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关于她的消息,她的手机号码也换掉了,至于其他那些通讯方式,季景曜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换了还是不用了,时潇的q.q头像一直呈现灰色状态,这三年来他给她发过那么多条消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应。他根本就联系不到她。
这么长时间,时潇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句话都没说就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他找过她的,可他每次动作好像都慢了一拍,他每次一到那个地方,时潇就走了。三年间,两个人竟然连一面都没有撞上。他不确定时潇是不是在故意躲着他。
近些日子他的发小陈一川正在筹拍一部电影,季景曜对这方面不甚了解,却意外通过他得到了时潇的近况。
陈一川信誓旦旦地跟他拍胸脯保证,说这部电影是个大IP,若是交到他手里拍成电影,那必然会成为当年的爆款。季景曜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可他半个月前去陈家的时候,无意间在他发小书桌上发现一沓厚厚的剧本。这剧的名字竟然和陈一川跟他说的电影名字一样,都叫《等闲》。他当时随手翻了几页,却意外在那上面发现了时潇的名字。再然后,他就趁这两天的休息时间飞到了锦城,想见她一面。不,确切地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这两天都想和她黏在一起。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时潇却从中听到了些许委屈……季景曜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她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她眉眼微微低垂,视线附着在季景曜下颌处,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比三年前更瘦了些,做刑警很辛苦吧。
时潇刻意掩饰住藏匿在心中的想法,用听起来并无异样的声音道:“放我下来。”她又将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季景曜垂眸看她,唇角轻扯,好似耍无赖一样道:“不放。”话音刚落,他就抱着怀里的人抬脚往外走。
时潇挣了挣身子,狠狠瞪他一眼,可终究是没能挣脱他的禁锢。
她现在是真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季景曜这是故意的?三年了,为什么他还要跟她过不去?
季景曜俯身轻咬了下她的耳朵,声音覆上一层沙哑,仿佛有电流穿过:“别动,你蹭到我那里了。”
时潇耳根瞬间红透,骂了一句:“不要脸。”季景曜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看来刑警队的案子也不是太多,他这几年没少谈女朋友吧?也是,不多谈几次恋爱,怎么对得起他这张颠倒众生的脸。
时潇记得很清楚,大学时期,刑警学院后面就是电影学院,这两所高校离得很近。他们那会儿军训的时候,电影学院不少学表演的女生专门趁没课的时候跑过来看季景曜。警校不同于一般的高校,别的学校军训一个月,他们的军训时长是两个月。没办法,做警察的身体素质必须得比一般人强。时潇当时纳闷得很,按理说他们表演系的俊男靓女更多些才对,可这些女孩子,怎么就单单看上了季景曜?他有什么好?
季景曜神情看似慵懒,眼底却闪烁着光芒,他的声线恢复正常:“要你就好了,要什么脸。”他好久都没像现在这样放松过了,他现在唯一确信的事情只有一件——他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