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潇:“不冷。”
“那先把外套脱了吧,袖子太长,我怕把碘酒沾在你衣服上。”那东西实在是太难洗了。他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不知道沾过多少回。
时潇并不准备脱衣服,她朝季景曜看了一眼,待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道:“我自己来就好。”
季景曜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直接道:“不脱也行。”反正他会小心的。
他把时潇的外套袖子向上捋了捋,拿起蘸满双氧水的棉签,他食指动了动,继而将手臂往时潇那边杵了杵,对她道:“你要是嫌疼,就咬我一口。”
时潇本想缩回手,但见他这副样子,心口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似的,闷闷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舍不得。
季景曜一脸认真,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时潇没往他手臂上看,只是盯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指点了下头——她蓦然想起来大学时期和室友们在宿舍开小会的时候,谈到手控这一话题时,当即就有人指出季景曜的手指骨节分明,纤长有型,做他的女朋友一定会很舒服。后来时潇倒是真成了他的女朋友,但到底舒不舒服她还真不怎么清楚。
季景曜审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继而毫不犹豫地弯下膝盖,跪在地上,把小桌子往旁边挪了挪,开始给她的伤口消毒。医务室空间本来就小,只置有一张单人沙发,单单是它就占去了大部分面积,根本没给别的小物件留下空间。
时潇一愣:“你这是干嘛?”
“站着不舒服。”
时潇无奈:“那你这样跪着就舒服了?”支队连个小板凳都没有吗?
他却点点头:“嗯,舒服。”
时潇被他气笑了:“……”季景曜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季景曜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棉签:“我给你消一下毒,你先别动。”
棉签接触伤口的一刹那,时潇疼得骤然瑟缩了下。
季景曜眉头拧成一团,抬眸问她:“是不是很疼?”
时潇能感觉到,他刚才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没关系。”
季景曜:“我轻点。”
狭小的空间内,时潇耳根处竟悄悄染上了些粉红。她的目光停留在季景曜身上,眼睫陡然颤了两下——那时候,他们上完擒拿格斗的课程回来,季景曜身上总能挂点彩。时潇心疼,每次一打下课铃她就直接拉上他,去医务室给他上药,和现在的场景如出一辙。只是如今他们俩的位置颠倒了一下。
季景曜有样学样:“疼你就咬我,我也没关系。”
躲在医务室门外的两位刑警和一名法医看傻了眼,要不是这房间里就季队一个男的,他们还以为这声音是从别人嘴里发出来的呢。
年龄稍大些的刑警不敢相信这么肉麻的话是从他们季队嘴里说出来的,便对其余两个人道:“这什么情况?”
年轻的刑警立刻抬手捂住他的嘴,用唇形示意道:“嘘——你还想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对方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闭上嘴继续看戏。
他们这会儿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话说起来,这群在娱乐圈混久了的人一看就没吃过苦头,等撬开了他们的嘴巴,再去卖家常出没的地方埋伏就是了,他们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去了,自然有足够的信心将这伙人一举拿下。
年轻刑警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里面的情景,瞬间张大了嘴巴——他们队长口中高冷的季队,这会儿正单膝跪在那个漂亮姐姐面前,给她上药、包扎,那动作小心得紧,就像是捧着一件珍贵的古董走在满是石子的小道上,生怕手里的东西磕着碰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