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州市警察局拥有全国最好的的法医检验鉴定中心。
承担着本市及支援其他地区刑侦、治安、交通等各类案件中涉及人身伤亡的现场勘验、尸检、损伤程度鉴定、交通事故和重大工伤责任事故伤残评定、司法精神病医学鉴定、生物物证个体识别、亲子鉴定、毒物检验、毒品鉴定和医疗事故鉴定等项技术工作。
从警局大楼往后走五十米,便是一栋占地面积高达一万的长扁形建筑。
“梅姐在地下室,”小后生一双筷子似得腿跑的飞快,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请跟上。”
“这新投用的鉴定大楼我还没来过啊。”徐章良大步跟在后头,好奇的左顾右盼。
鉴定中心硕大的LOGO泛着金光庄严神圣的挂在那长三十米的大理石墙壁上,行色匆匆的各路人马或是提着箱子或是捧着资料一路飞奔,空气里都透着一股‘这里很忙非常忙忙的要死’的味道。
“嚯!”面色轻松显得和中心格格不入的徐章良双眼大睁,看向大厅中央用来做装饰的七八具从低到高排列的骨骼标本,抬头——一具恐龙骨架被吊在半空中,随着高处的风摇晃着尾巴,他不紧咋舌:“这群法医还真是爱好独特。这恐龙也能吊起来?局里那群老古董竟然没说啥?”
“哇!超酷。”跟过来的严玖两眼放光,手机不停的‘咔嚓’。
“这设计团队不错啊。队长,”严玖看向脚步生风的谢长风,喊道:“咱们办公室也这么改吧。”
谢长风敬谢不敏的一扬眉。
“我觉得严玖的提议挺好的。”想到什么一勾唇角的陆高楼迅速把嘴角往下一压,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长风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咬牙说道:“你就给我闭嘴吧!我要是敢把恐龙放在办公室……”
“高局会让我男扮女装去扫黄你信不信?”谢长风恨恨的说道,随后又一眯眼,看着眼里隐隐有笑意的陆高楼狐疑的问道:“陆黑心,你是不是就等着我男扮女装啊?”
被戳破小心思的陆教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三连否定最后说道:“谢队长的被害妄想症有点严重。”
“你最好没这么想。不然我要真哪一天被迫穿女装,”谢长风低声威胁道:“我一定做个横幅挂你公司门口,请一大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络大V,全网直播控诉你‘抛弃妻子’!”
陆教授喟叹了一口气,一副忍辱负重的口吻:“那么为了股市,我只好当众宣布你是我陆某人的内人了。”他斜看了一眼满脸胡子的谢长风,提醒道:“希望谢队长顾及从小的友谊,来的时候记得刮刮胡子,我可不想头条都是‘陆高楼之妻竟是它!’这种标题,哦还有,以后公司年会、商业会议、学术会议或者是其他朋友派对,也请谢队长记得穿女装和我出席。”
谢长风眉头一皱:“离婚离婚!”
“货物售出,概不退回。”陆高楼一手插着兜,挡住了电梯门防着谢长风被夹到,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前面俩橘里橘气的对话因为声音低,跟在后头的徐章良等人并没有听得很清楚,他们还在讨论关于严玖的那一点异想天开。
追求个性的网警搜着淘宝上各种奇奇怪挂的装饰物,边问道:“徐哥,你觉得我买个水晶骨头放办公室怎么样?晚上会发光的那种,太阳能充电,还省电费了。”
徐章良五官都皱成一团,一缩下巴拖着长音,一股子浓浓的不愿意,道:“别了吧祖宗,别管什么亮什么颜色的光,这大晚上加班要被吓死的。”
“要不……”徐章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和谢长风说说笑笑的陆高楼:“你向陆教授申请申请,搬到他办公室里去?”
警局无人不知,重大案件处的陆高楼陆教授是个狂热的恐怖片爱好者,其在十五楼的办公室那简直就是一个大型温子仁周边超市。从诡异的娃娃到棺材、干尸周边……凡是温导电影里出现过的、被制成贩卖的周边总能在他办公室里找到。
严玖缩了缩脖子,抱紧了自己,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还是……别了吧,陆教授那办公室多少年他没进去了,现在那就是一个周边收藏室了。我要是去了那里……那我可真要被吓死了,我可不想工作的时候有个安娜贝尔坐在我身后嘿嘿笑……”
想到那副恐怖的场景,严玖不紧抖了抖身子。
“什么安娜贝尔?”梅望正看着一份报告,听到动静抬头冲他们笑了笑,将文件还给身边的后辈迎上来,问道:“在讨论什么?安娜贝尔?鬼娃?”
她说着看了一眼陆高楼:“你不是带回家了吗?”
陆高楼耸了耸肩:“被长风丢出来了。”
“啊?”还不知道眼前俩货已经住在一起的梅望疑惑的嗯了一声。
“他家装修,暂时住在我家。”谢长风看着梅望奇怪的视线解释道:“我俩没谈恋爱没一腿,别用这种婚前同居好事将近的眼光看我。”
梅望翘了翘唇角,双手往白大褂的兜子一插:“我可没有,是谢队长急着解释吧。”
谢长风被噎住,恨恨地翻了一个白眼——这警局上下都被人下降头了吧?怎么一个个的都期待他和陆黑心搅在一起?怎么着?同性婚姻合法化,警局上下都等着抓一个内部树立成典型吗?那他以后是不是还得和陆黑心穿着同款警服出入各种场所和媒体啊?
“反正没有,不许再提了。”谢长风想到要频繁在镜头前露脸,嫌麻烦的他反驳道。
一旁的陆高楼低头笑了笑:“他估计是嫌上镜头麻烦。”
梅望一副‘我懂’的点了点头。
“嘿!”谢长风‘生气’的侧脸看他。
“好了,不闹了。”梅望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带着他们走到另一间安静的房间,打开投影,收起嬉笑,严肃的点击了几张图片说道:“我们已经仔细的检查过所有痕迹,凶手是从背后攻击受害者的,这一点没错,不过经检验发现——”
她打开了一张模拟图:“部分伤口呈现出刀痕重叠。”
“这是什么意思?”严玖记着笔记,看着模拟图上大痕迹里的小痕迹问道。
“意思就是——”谢长风翻着报告,说道:“先用小刀刺受害者,再用大刀刺受害者,大刀的伤口覆盖在了小刀上,视觉合并成了一个伤口。”
陆高楼看着那刀痕皱了皱,想起刚才李贺提供的笔录以及证据照片:“凶器不对。”
“没错。”梅望一点陆高楼肯定他的结论,侧身拿起一个证据袋:“这是李贺送过来的从嫌疑人身上搜到的刀具,我检验过,刀口与受害者身上最早的三处伤口一致,DNA也匹配,这的确是凶器之一。但是——”
梅望点开另一张模拟的凶器照片,将刀具横放与之比对:“这把刀不可能造成这种伤口,受害人身上的三十七处刀口不是这把刀做的。”
“三十七?”严玖算了算,一句‘卧槽’憋在喉咙:“那不是有四十了?”
梅望抿着唇角点头:“三处伤口由这把刀所做,另外三十七处则应该由——”
她指了指屏幕:“这种刀所做。”
“嫌疑人伤害了受害人,在受害人倒地的那段时间又有第二个不明人士行凶,而后面这个人才是真正导致她死亡的人?”谢长风看向梅望问道:“是吗?”
“对。”梅望双手撑在桌面,解释道:“最初的刀痕只有三刀,只有第一刀用力后面的两刀伤口较浅,我推测应该是凶手心生迟疑。而后面的三十七刀却是一刀比一刀用力,甚至在骨头上留下非常深刻的痕迹,最后一刀更是直接刺破了受害人的主动脉。”
梅望点了点陆高楼手里的报告:“最初的三刀并没有伤害到重要部位,如果第二个不明人士和第一个人中间隔着一段时间,那么只要有人在这段时间及时发现了受害人,送到医院她是能活下来的,运气好的话,孩子也能保住。”
“但是没有人听见任何声音。”徐章良皱眉。
“如果受害人在遭到攻击之后晕了过去,那么也能解释通。”梅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