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皱着眉看他满身的血，紧紧搂住尤初，听他的呼吸打在耳边。尤初的头埋在他的肩窝，嘴里还在不停叫着疼，温润的血在两人之间漫延开。

“别怕，我在这儿。段祁在尤初背上轻轻拍着，在尤初耳边温柔地哄着，“乖。”

尤初只觉得这人的怀抱格外温暖，暖的他快要睁不开眼。他渐渐没了声音，闻着段祁身上的奶味儿，抵在他肩上闭了眼睛。

段祁慢慢向外边挪着。他伸出两根带血的手指，轻轻挑起尤初的下巴，抽了张餐巾纸擦着尤初嘴角的血。

只是这血却一直擦不完，段祁捏着纸的手在发抖，他无法控制的想起年幼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可怜。

尤初轻轻别开了头：“别擦了。”

段祁蹲下身，看着尤初通红的眼圈，把人往背上一带：“我们去医院。”

他背着尤初出了客厅，挺轻的一人，也不知道吃的肉都长哪去了。段祁刚想出门，尤初像是回过神，挣扎着从他背上下去。

尤初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看着地上的尤国安，声音哽咽：“不行就离了吧。”

实在不行，就离了吧。

他扯扯段祁的校服角，拿手背抹了把脸，仰着头转身走了。

他的眼泪在转身后重重落下，谁也没有看到。

已经过了凌晨，街上的出租车司机早已下班回了家，只剩街灯还在明晃晃的照着。

尤初走在段祁身前，留给段祁一个很瘦的背影。

他始终仰着头，任凭胃里翻江倒海，就是不愿暴露脆弱。他一步一步走着，轻飘飘的像踏在云上，像是走向未知的黑暗。

段祁用校服擦了擦满手的血，快步跟上尤初，强硬开口：“跟我走。”

“......放开。”尤初死命想要甩开段祁的手，却不得章法，反而被握得更紧。

“我们去医院。”段祁把尤初背起，丝毫没给半点回转的余地，“现在，立刻，马上去。”

“我不想去医院。别去，好不好？”尤初趴在段祁背上，狠狠吸了泛酸的鼻子。

“听话。”

整条街道被街灯温暖的橘色笼罩。少年的身上背着另一个少年，他们满身是血，却浑然不知。

走了很久，背上的少年一声叹息，放松了神经。

尤初靠着段祁的肩，呼吸声此起彼伏，相互交缠。他的唇不小心碰到段祁的脖子，引起一阵战栗。

段祁下意识地把尤初放下，转过身。

这个夜晚，他像中了蛊，迷了心。

他捏住尤初的下巴，眼里的渴望毫不掩饰，深的像一池潭水。

他看着尤初嘴角的血，轻轻，轻轻的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