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弋修的是灵力，入侵的是魔气，理论上上来讲，是怎么也形成不了妖气的。

可偏偏就是妖化了，而且还妖化的很特殊

，在眼睛的部分，据说那些远古大妖，死亡后眼睛不会腐烂，而是会玉化，成为特殊的灵器妖瞳玉。

一般灵器被吸收后就会消散，但是妖瞳玉不会，它能够像再次吸收灵力，成也新的灵器，并且比之前更加强大。

疼痛无时无刻不再侵蚀在左弋的神经，这事是瞒不住的，空明这个境界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妖气的气息。

他一脸震惊的转过头看向左弋，手里还拿着锻造武器的材料没有放下。

“徒弟，你这是？”

左弋笑笑，脸色苍白，她大概能猜到，之前学习狼碎影的时候大概就有了妖气，而如今只不过是引了出来而已。

可她也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很多知识她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刀被她放了下来，左弋走到空明的身前，“我很抱歉。”

她的行为固然能让她变得更强，但是也可能给华仙宗带来极大的麻烦。

左弋没忘记，空明把她带回来是做什么的。是为了镇守山门，是为了那百年浩劫的。

空明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确实对左弋的愧疚，“是为师的错，为师太过逼迫你了。”

他揉了揉左弋的头发，“为师现在知道该怎么教你了，你缺的不是战斗的力量，是守护的力量。”

“你的剑不是用来杀人的。”

空明温柔严肃的说道，“妖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体内的魔气我会帮你拔出去，实在不行，那就只有废了修为重新练了。”

“不需要。”左弋淡淡的开口，“妖化的地方只有眼睛，挖了它重新长就可以了。”

这般风轻云淡的开口，确实那么残忍的话，空明看左弋的脸，那上面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份，他突然觉得一阵心寒。

这孩子到底长在什么地方，能养成这种不看中人命的性格，就连自己的命，也不珍惜吗……

一时间，空气像是冻住了一般，洞府的隔音效果极好，左弋第一次露出一点情绪来。

“师父，不用管我以前是怎么生活的，但是我需要见人。”

左弋缓缓地开口，“你的弟子，不能有任何偏差，你也应该相信我的能力。”

空明还是不语，他定定的看着左弋许久后，声音有些暗哑的开口，“你的眼睛被人挖出来过？”

当然，而且不止一次。

这话当然不能跟空明说，她无奈的笑笑，纤细的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没关系的。”

说完手下一用力，指甲立刻变得尖锐，她用灵力暂时改变了手指附近的筋肉和骨骼，让它变得更加坚硬。

还没等空明反应过来，那一双眼睛已经在她的手机里了。

血染了她一脸，疼痛呼啸而过，穿透了她每一寸肌肤，没一块皮肉。

“放心吧师父，没有下次了。”左弋闭着眼睛说道，声音平稳淡定，好像那对眼睛不是她的。

鲜血特有的黏腻感爬满了整脸，左弋能清楚的感觉出来新生肉芽的蠕动，恢复已经开始了。

空明不是不能阻止她，左弋才筑基中期，和他差了那么多大境界，怎么可能阻止不了！

但是……

不能阻止。

左弋说的对，瑶光峰主的徒弟不能有任何差错。

“对不起，对不起。”空明哽咽的开口，抬手一个法诀过去，左弋眼睛上的伤瞬间被抚平，连沾上血的衣服都干干净净了起来。

左弋顺着声音看过去，没有了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此刻的她竟有了些温柔的意味，长长的青丝绾在身后，头上没有任何发饰，身上的衣服也很素气。

“没关系。”左弋笑着说道，狂放而又张扬。

不过是一对眼睛，还能再长回来的。

“明天开始把魔气拔了吧。”她提议道，“这东西在体内也挺疼的。”

这是实话，魔气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她，左弋不是不能忍，甚至之前还想当做杀手锏用。

但……算了吧。

别让这个人担惊受怕了，左弋歪了歪头，拉住了空明的胳膊。

“师父，我疼。”

空明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师父在这。”

他很清楚，这不是左弋的示弱，这是她的强大，她想要尽自己的全力，来温柔的对待每个人。

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