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燃乐了，一巴掌拍在薛霸后背上：“你就满足吧，多少人想跟我睡都排不上号。”

本来看着杯子很有些纠结的程逸，听到了这话，表情瞬间就变了，下意识抬起头来看了眼凌泽燃，又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匆忙将视线转回电脑屏幕，死死盯着，就好像那上面有什么花似的。

虽然在跟人说笑，凌泽燃却一直关注着程逸这边的动静，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他能确定，程逸刚刚的眼神很压抑，甚至可以说还有些难过。

这就让凌泽燃觉得要推敲推敲了，程逸真的有点儿奇怪，平时总是冷冷淡淡保持距离，一靠近又脸红，有的时候以为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想法，游戏里偏偏又是奋不顾身保自己，这也就算了，刚刚的这个眼神又特别让人在意。

凌泽燃真觉得自己被程逸搞得有些浮躁，按性格来说，他挺想直接就抓着程逸问喜不喜欢Fire，想不想要在游戏之外，和现实里的Fire也发展出恩恩爱爱的关系，可他总是吃不透这家伙，又想直接把人给办了，又怕把人给吓着。

可以说，总结一下，老流氓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

于是，这一晚的训练也变得相当复杂，因为OH no的位子就挨着Fire，凌泽燃随时偏头就能看见程逸，非常漂亮的侧脸，藏在镜片下盯着屏幕专注的目光，还有那又弯又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像是蝴蝶的翅膀，撩动人心。

BO3的比赛，凌泽燃都拿了最浪的英雄，基本就突出一个“干”字，按着二队的在地上摩擦，飙风都嚎叫队长你别老抢我人头啊，薛霸也有点跟不上他浪比的节奏，嚷嚷：“臭流氓，你要起飞么。”

程逸倒是安安静静，操纵着自己的霍乱之源啊拉比克啊水晶室女啊，兢兢业业插眼拉野怪卖自己扔技能，给Fire提供输出空间，简直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专职五号位。

最后一把，凌泽燃算是故意选的火猫，秀操作秀的一塌糊涂，买活传祭坛冲肉山千里追杀，一个残影崩死了二队两个辅助。

也大概是太投入比赛，程逸都忍不住轻声喊了起来：“漂亮！”

清爽的声线跟平时不太一样，难得的带上了有些激动的起伏，凌泽燃只觉得那声音像是钻进了自己心里去，撩的人受不了。

等到BO3结束，瓦擦擦和大白点评完了，程逸也就回二队的排屋去了，凌泽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跟着程逸后面也出了门。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多了，小区里挺安静，路灯还有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程逸好像挺怕冷的，裹紧了围巾，脚步更快了一些。

凌泽燃轻喊了声程逸的名字，便看到这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地转过身来。

“凌神，有事么？”

“嗯，”凌泽燃点头，想着自己这么没头没脑地追出来，总得正儿八经假公济私才行，“文森特晚上有事儿不在，他让你回去了开个微博，名字就战队和ID就行了，明天可能要跟你签直播的合同，那玩意你自己看着办，别静听文森特忽悠你。”

“好的，”程逸点头，看凌泽燃还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问道：“凌神，还有什么事么？”

“哦，我就是想起来了，程逸你也是本市的吧？”凌泽燃问的漫不经心，却牢牢盯着程逸，后者只晃神了半秒钟便点头说是的。

“挺巧的，我也是尚城的，”凌泽燃笑着，“那你高中是哪里的？能考上B大的都是学霸，你是不是一中的？”

程逸眼睛瞪大了一些，立刻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二中的。”

“可惜了，我还以为咱俩是校友呢，”凌泽燃挑眉，笑的阳光又帅气，“不过我这种学渣也是交钱才上的一中。”

“一中，是挺不错的。”

程逸这么说着，凌泽燃却敏锐地发觉这家伙眼神有些躲闪，但也是看程逸确实怕冷，也不舍得这大半夜的让他在外面挨冻，便从口袋里掏了包烟出来，甩甩手就要回别墅区了。

让凌泽燃没想到的是，他烟还没点上，程逸却走了过来，抬起头来非常认真地看着他：“凌神，少抽点烟吧，对眼睛不好，之前也想讲……”

凌泽燃哑然，将烟塞了回去，笑着：“知道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训练。”

“嗯，晚安。”程逸的回答依旧是中规中矩，凌泽燃一瞬间却有些恍惚，他想起五年前自己的课桌里也被人放过一张纸条，字迹清秀。

——凌泽燃同学，尽量不要抽烟吧，对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