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衍觉得自己要疯,他特别想顺着网线钻过去,摇着郑清河的脑子问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夭寿了。孙衍,一个生于21世纪的绝世纯情单身GAY,怎么看怎么觉得郑清河这句话像是在——调情。思想不怎么单纯的孙衍有些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难道发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对”吗?
就在孙衍麻木地按着“H”键时,郑清河又发来一条信息:“们。”
孙衍心道,哦,原来是打漏了字。他泄愤似的狠狠按了一下Backspace键,打算删掉对话框里一堆“哈哈哈哈哈”,然而下一秒,这片“哈哈哈”就铺满了屏幕。
“靠!”孙衍回神,看着自己摁在回车键上的手指,忍不住骂出声,“这什么智障键盘?”
郑清河划拉了好几下,才翻到孙衍这条回复的结尾,他觉得有些好笑,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因为男神主动说,”孙衍又开始满嘴跑火车,“要保佑我们。”
郑清河正在喝水,看到这句话只是咽得有些猛,“吨”得一声。没呛到,郑清河觉得自己进步很大,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听到这种话时都能脸不红心不跳了。
“还不睡吗?”郑清河依旧不接茬,把氛围硬生生转到正常的走向。
孙衍也见好就收:“马上就睡。”毕竟总口头调戏学长也不是事儿啊。
郑清河的作息规律无比,没晚一到十一点,就跟孙衍说要睡觉了不聊了晚安吧,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去睡觉,孙衍就不知道了。于是孙衍很有眼力见地说了晚安。郑清河秒回:“晚安,明天见,教室门口等你。”
明,天,见,教,室,门,口,等,你。
就是这九个字让孙衍莫名其妙地亢奋了一晚上。
直到一觉醒来,到此刻已经坐在教室里背了十五分钟书,孙衍都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洗漱上床,怎么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又怎么睡着的。总之睁开眼一看表,离上早读课就只剩十分钟了。十分钟之前他还在大马路上飚电动车,清晨的风扑头盖脸砸了他一脑门,贼凉。他这一天天过得,真是把鸡飞狗跳的魔幻现实主义贯彻落实到了彻底。
大课间跑完步回来,孙衍就着矿泉水嚼第二块士力架充饥,虽然还是觉得甜到发齁,但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连去超市买零食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衍看了看表,九点五十一。这个时候郑清河已经下课了,大概已经在回宿舍的路上,又或者已经到了宿舍拎了行李,要么就已经在去车站的车上了。坦白说,光是“郑清河记得这个约定”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孙衍很开心了。他之前设想过或许郑清河会找个理由推掉这个奇怪的约定,但是郑清河没有,甚至又给了他一个约定——“明天见”。对孙衍而言,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让他甚至觉得——说不定真的可以喜欢郑清河试试。
实际上,郑清河还在寝室里收拾东西。下课后他去问老师一道题,稍稍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从关南大学的校门走到最近的地铁站,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地下通道很宽,这个点下课的班级不多,出门的学生便更少了。每隔一段距离,通道两边的墙上都会有一个长方形的橱窗,使用权和管理权归关南大学所有。每过一段日子,校学生会宣传部便会在橱窗里放上新的海报,或是学校里哪个实验室的获奖信息。前段时间关大刚刚举办了“校园十佳歌手大赛”,前十名的舞台照都被放大再放大,做成了美轮美奂的宣传海报塞进了各个橱窗里。
郑清河边看这些海报边往前走,照片里倒是有几个眼熟的人。地下通道里一片寂静,只有他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回荡着。快
到出口的时候,郑清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系统自带的铃声在空荡荡的地下通道里显得十分滑稽。郑清河连忙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显得有些疑惑。
郑清河接起电话:“喂,您好……”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那头喊了句什么。他倏地蹙紧了眉头,慌忙跑出了地下通道。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