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庭眼皮直跳的时候,穆老爷子收到了来自文经年的传唤。
君山银针浸泡的茶水洒了一地,上好的琉璃盏碎在他的脚边,整张桌子上茶水和血水参杂混淆,丫鬟胆战心惊的想要给穆老爷子包扎他被碎片割破的手指。
“滚!”穆老爷子暴喝一声。
那丫鬟赶紧哆哆嗦嗦的躲到了一旁。
穆老爷子抬眸看向气势汹汹的衙役,眼睛里带着火光,“你将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那衙役一点也不惧穆老爷子这个架势,“穆小姐谋害县丞夫人,已经被关押大牢,穆老太爷,请移步县衙吧!”
穆老爷子死死盯着那个衙役。
他自己的孙女什么样他如何会不知道?即便与她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也知道她绝不是那种会害人的人!
更何况澜儿有什么理由害关氏?
“他文经年最好是没有冤枉我孙女,否则……哼!”
心知与这衙役论长短,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穆老爷子沉着脸,不顾及手上的伤势,大步流星的往堂外走。
“老太爷,我也去。”行知跟过来。
他总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不对,穆小姐会谋害关氏?
若不是因为他不便跟着穆听澜去文府,又怎么会让她一个人赴约?没成想这防着大荣,却在文家上栽了跟头?
行知脸色有些不好。
穆老爷子心想他跟着去也好,毕竟多数时候他主子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事情还不清楚是怎么样,但是我相信澜儿绝对不会害人!”
行知点点头,“穆小姐的为人行知自然清楚。”
“还有没有完了?”那衙役不耐烦的催促,看着行知一个下人打扮,“你谁啊你?县衙是你想去就去的?滚滚滚!”
说罢,还推了穆老爷子一下,“走还是不走?”
那态度,犹如是在押解犯人。
穆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更何况无论如何,就算穆听澜真的犯了事,他也不该对穆老太爷动手动脚。
而被衙役这么一推,脚下没站稳,打了个趔趄。
行知一把扶住。
凛冽的目光扫向那衙役,霎时间竟然带上了点明庭的气势。
那衙役被他看的心虚,“你……你瞪什么瞪?我告诉你你要是在不滚,我就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押你回去!”
哪里都不会少了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行知冷哼一声,一把将他提起!那衙役双腿蹬着空,嘴上不停叫嚷咒骂,“狗东西!你也敢碰爷?”
哪知行知不禁敢碰,甚至直接将他摔在了地上,脚踩到他的胸口,“若是再对穆家不敬,小心你的脑袋!”
说罢,转过身,“穆老太爷,请。”
穆老太爷点点头,更是快步往外走。
那衙役勉强爬起身,但对上行知的双眼,已是不敢放肆,骂骂咧咧的跟在身后,却不敢靠近。
文府。
一片狼藉。
关氏倒在桌上,已经没有了鼻息和脉搏。
文经年铁青了一张脸,手中捏着那惨了毒的茶盏,神色不加的听着锦绣在他面前哭诉。
“老爷,夫人死得好惨啊!谁知那穆小姐,她竟然会下如此狠手啊!”
文经年不语,看向一旁的仵作。
仵作摇了摇头。
文经年叹息一声。
再看向锦绣,“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
锦绣哭诉,“老爷,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夫人最近不喜奴婢,不让奴婢跟着。所以奴婢只知道夫人请了穆小姐过府,穆小姐也应邀了。可不知道为何,两人本来相处的好好的,忽然间就吵了起来。好像是夫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穆小姐当即就暴躁了一通,奴婢听的不真切,想过来看看,又怕夫人不喜,只能忍着。却没想到……连夫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文经年的手握成拳,身子都在颤抖。
“老爷,穆小姐好狠的心啊!就算夫人她之前说的话有什么不好听的地方,她又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她在文府的时候,夫人对她有多好,老爷您是知道的,可她呢?竟然半点惦记这恩情,夫人是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竟然要将她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