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顾砚之体贴的关上门，给里面的两人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徐慧的哭声也被关在了病房里。

“大家都知道了，秦仁，大家都知道了。”

秦仁慢慢走近：“所以你是要私了。”

“不，我不私了。”徐慧捂住肚子，那里子宫出血都是拜那两个人所赐，“可是我姐夫让我私了，那两家人会补偿20万，说我一个女人家名声坏了不好，奇怪的是，我姐姐也同意这个私了方法。”

“什么东西。”秦仁以为徐敏会站在自己妹妹这边，结果都不知道把心飞到哪里去了，“我是希望能够用法律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时间很漫长，秦仁，我怕我耗不起这场官司。”

秦仁急了：“有赵律师在。”

“律师是顾砚之找的，如果没有顾砚之，我连律师都请不起。”

秦仁说：“你还有我，现在你好好养身体，其他的都不用管，有律师也有我。”

“我总是在想，如果你没有赶到怎么办。”

“可是我赶到了，徐慧，不要想那些‘如果’。”

女人闭上眼，泪水从眼尾滑落消失在枕面，她转过身轻声说：“我累了，我想休息会。”

秦仁无奈只能出去，出门时看到了徐慧的姐姐和姐夫，那是一个有这小市民精明眼神的男人，他正对着顾砚之鞠躬哈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女孩子还是要嫁人的，这事闹大了真的不好，反正也没真的那什么，那两人还赔偿二十万呢，干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请律师多贵，这钱我们给不起。”

秦仁冷声道：“让你给了吗！”

走廊里的三人皆是一愣，秦仁走到了徐敏面前：“你是徐慧的姐姐，这个时候不是担心她，而是在考虑赔款，你可真是位好姐姐，徐慧最亲的就是你，没想到你还来捅一刀。”他看向一旁微胖的中年男子，“律师请不起，我让你出钱了吗？你付过徐慧的医药费和住院费吗？这事轮不到你做主！”

“诶你谁啊。”

顾砚之叹了口气拉过秦仁：“这事得看徐慧的意思，无论是谁都无法代替她做决定，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说完微微一笑以示招呼便把秦仁拉走，秦仁气的不轻，顾砚之说，“收起你的正义，这是徐慧的事情。”

“哪有他们这样的亲戚！”

秦仁气愤的还想说，但顾砚之停在了他的面前。

“秦仁，秦叔叔和秦阿姨把你当成了宝贝是好事，可你要明白，这世上有很多的不公平，更有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时刻发生，人性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你可以单纯但别多管徐慧的家事。”

“可我是徐慧……”

“你知不知道，徐慧知道学校里人知道事情后哭的很厉害，知道你回校把蒋昊当众打了一顿后，她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有些时候物极必反，你得知道什么是度。”

电梯里，秦仁一直沉默。

“你给徐慧一个思考的空间，她现在很难受，你可以做的只有安慰和陪伴。”顾砚之拢了拢秦仁的肩膀，“我记得我印象里的秦仁是个有小脑筋的男生。”

“真累。”

顾砚之拍着他的肩膀，低声说：“谁不累，刚刚秦阿姨又给我发了短信，你记得回复她。”

“我现在怎么回复，脸上有淤青，任谁看都知道我打架了。”可事情瞒不住，秦仁刷了会微博发现学校里的事情上榜了，想到被秦妈知道后的场面，倒不如现在主动承认错误。

于是秦仁回病房忍着头晕的不适穿好衣服，然后装作是在家里给秦爸打电话，秦爸接到电话就问：“这几天你怎么消失了。”

秦仁想了想：“爸爸我跟你开视频吧。”

秦爸喜滋滋的打开视频才想说儿子有消息了，然而打开视频看到的是一张被打青的脸，他一把年纪的人了，这会嗓门也大声起来：“怎么回事！”

“爸爸，我和别人打架了。”秦仁把徐慧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秦爸先是沉默了一会，“仁仁，爸爸不怪你，就打架的时候别那么狠，人家是不是要找你麻烦，你把人家兄弟都给办了。”

“这事我已经解决了，是互相牵制的事情，我怕妈妈。”

“你还知道怕。”反正迟早要知道，索性现在一起说了，秦爸叫来秦妈和儿子视频，不过在她进入镜头前把事情修饰了一遍。

“仁仁是见义勇为做好事。”

“什么！”秦妈音量拔高立马推开了丈夫拿起手机，见到镜头里伤痕累累的秦仁，她焦急问，“心脏没事吧，啊，你说话啊。”

为了提神，秦仁把窗户开了，冷风缓缓吹在脸上吹散了那一阵晕眩的热意，他的脸冰冷，现在连着心都有些冷了。

“妈妈，我的心脏没事……”

“真是不懂事，你都不顾及自己的心脏吗，啊？”

秦仁努力吸了吸鼻子，泪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充盈了眼眶，眼前模糊了，秦爸在电话那边夺过手机，镜头便对着了家里的墙壁。

“怎么说话呢，你总是这样小心。”

“什么我怎么了。”

听着父母的争论，秦仁盯着墙上的照片，那是他18岁的时候，一家人拍的全家福。

在18岁之前，那里挂着的人里，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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