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爸就知道会这样，他放缓语气：“感情的事情谁可以控制, 仁仁小时候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事出必有因, 你怎么就不问问这个因呢。”

“这个因我不会接受，你抓了小偷还会去关心他为什么做小偷吗？”秦妈瘆得慌，“秦建辉你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我在意，可是你能不能冷静下来, 他喜欢男人又不是去杀人放火。”

秦妈忽然笑的, 笑得很大声，笑的跟哭似的。

秦仁很久没见到秦妈失控的时候了, 上次见到还是秦念离开的时候，秦妈从另一个医院赶来抱着被白布蒙上的儿子不放手, 周围好几个医生护士帮忙才让她松开, 哭声在病房里都能听得见。

“秦建辉, 我好累啊。”秦妈摸着自己的心口，无力道，“十几年了, 现在告诉我要喜欢男人，我的儿子喜欢男人吗？”她又看向秦仁。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喜欢男人，那个男人是谁，你说啊！”

秦仁根本就不敢说。

于是秦妈的那张又落了下来, 落在了左边脸颊, 顿时红的更厉害了, 还可以看见5根手指印。

秦爸走到秦仁身前拦着：”你是不是非要闹的不可开交才行, 孩子回来说也是想解决问题，你现在这样是要做什么？”

“解决什么问题，是不是要问我的态度，我不同意这件事。”

秦仁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他低头时候没忍住，泪水全都跑了出来：“我真的不喜欢女人。”

“不喜欢女人，你也没资格去喜欢男人。”秦妈说的冷冰冰，坐在沙发上毫不留情的模样看得秦仁心生绝望，“妈妈……”

“你别叫我妈，我受不住。”秦妈又说，“是不是那个叫吴青羽的人。”

“不是他，那是谁，你瞒着我门在外面和男人搞在一起，你是不是还挺沾沾自喜我们不知道的？”

似乎是受不了秦妈的态度，秦爸把秦仁往身后拉，边说：“这个人你也认识，是顾砚之。”

“什么？”秦妈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秦爸的眼神告诉她自己没有听错。

“你怪着仁仁去喜欢男人，可这个人不是你推给他的吗？感情的事情到了时候也就成了，你今天大闹一场，明天也改变不了孩子喜欢男人的事情。”

秦妈呆坐字沙发上好久没动，就在秦仁想要开口的时候秦妈突然站了起来，没有看他一眼就往楼上走，秦爸拍拍他的手背让他回屋，然后也跟着上楼了。

几分钟之后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十分压抑的哭声，秦爸进去后也有几声交谈，但随之而来的是硬物砸到墙的声音。

秦仁在客厅站着，左脸颊隐隐作痛，他希望自己能痛晕过去。

一整天没吃东西吃不消，厨房里有晚饭不过是还没动的样子，秦仁盛了饭菜进屋，顾砚之之前发了短信：“怎么样。”

“很困难。”吃的出来饭菜是秦爸做的，可秦仁现在食不下咽，他想起秦妈说的话，拿着秦念的心脏干着没眼看的事情，他的确是对不起秦家，对不起他们的养育。

没有秦家，他什么都不是，甚至可能早就死在了路边，更别提吃好喝好，有家人护着自己，还能见到顾砚之。

“顾砚之，我的左脸好痛。”

“他们在楼上房间里争论。”秦仁想再说点，但又没有心情，索性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睡觉，进屋前紧张的心如今差地冷静，他抬手摸上自己的胸口，闭上眼感受着有序的心跳声，秦仁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泪水忽然落入枕面，很快就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敲了敲，秦仁揉着眼睛去开门，是秦爸。

秦爸手里端着一碗面打开灯：“就知道你还没有睡，晚饭几乎没动，把面吃了吧。”

热乎乎的鸡蛋面冒着热气，熏热了秦仁的眼睛，他握住碗坐在床边的软垫上：“妈妈那边……”

“就那样吧。”

秦仁看到秦爸脖子上的抓痕，小声说：“是妈妈打的。”

秦爸无所谓的摸了摸脖子，叹口气说：“年纪一大把了，脾气也跟着长。”看到秦仁内疚的模样，他也跟着坐在了地上，“不要把那些话往心里去。”

秦仁低头吃着面：“其实妈妈说的也没错。”

“你怎么也钻牛角尖了？”秦爸抽了面纸去擦秦仁的小黄豆，“出柜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秦仁接过面纸擦眼泪，哽咽着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幸好之前爸爸就知道了。”

秦爸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怎么样：“这事你也改不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也生气，但没办法，这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喜欢就是喜欢了，爱了就是爱了，“刚知道的时候很生气，内心还挺震动的，但后来想想喜欢男人不是异类，也是正常人，可能是我总是在外面应酬看的开，这事时间一过也就看开了，我年纪大了，就想好好的过日子，死了的时候有孩子送终。”

“爸爸……”

“你妈的态度正常，一般人都接受不了这个，国人固有的思维都把生育当成了最终目的，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就应该和女人结合。”

“什么时候妈妈会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