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杜若荑家住得极为偏僻。
周围是早就已经废弃的老式住宅, 原本是要拆掉建新商圈, 但据说中途开发商闹出了什么矛盾, 导致拆到一半的拆迁队也停了工。
也不知道杜若荑是如何留住了这一套房子，伫立在一堆废墟之中颇有些悲壮的气息。
路三生和欧阳黎按照地址过去的时候, 都得踩着碎石瓦片，曲折前进, 一直走到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前。
相较于周围拆到一半的废楼, 这栋小洋楼有点格格不入的崭新。
小楼外围着一圈栅栏，做成了小花园的模样，只是因为无人打理, 小花园已经长成了齐膝高的野草丛。
杂乱的草丛当中有一条隐蔽的小路，直通
11.
杜若荑家住得极为偏僻。
周围是早就已经废弃的老式住宅, 原本是要拆掉建新商圈, 但据说中途开发商闹出了什么矛盾, 导致拆到一半的拆迁队也停了工。
也不知道杜若荑是如何留住了这一套房子，伫立在一堆废墟之中颇有些悲壮的气息。
路三生和欧阳黎按照地址过去的时候, 都得踩着碎石瓦片，曲折前进, 一直走到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前。
相较于周围拆到一半的废楼, 这栋小洋楼有点格格不入的崭新。
小楼外围着一圈栅栏，做成了小花园的模样，只是因为无人打理, 小花园已经长成了齐膝高的野草丛。
杂乱的草丛当中有一条隐蔽的小路，直通到大门口。
大门虚掩着，并没有警察或者救护车造访过的痕迹, 倒是门缝里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十分浓重。
杜如茵正蹲在门后面哆哆嗦嗦地发着抖，手里捏着的手机几乎要被她磨掉一层皮。
原本她还能强撑着靠着墙, 一见到急匆匆赶来的路三生和欧阳黎, 她先是一惊，随即腿一软，蹲都蹲不住, 膝盖一落就跪倒在了地上, 眼泪也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哗得落下来止都止不住。
“你没报警？”路三生蹲在杜如茵面前，拍着她的背安慰了一会儿。
“报、报了。”杜如茵哽咽着打了个哭嗝，“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来, 只有你们来了……”
欧阳黎看杜如茵这么惊恐的模样实在可怜，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嘲讽的话，只将视线一转，打量起屋子里的陈设。
一楼的空间看起来不算很大，其中直愣愣地杵在正中央的楼梯便已经占去了许多位置，余下的地方几乎全部做成了开放式客厅，一眼就可以看到头，并没有死人的身影，只有浓重的血腥气如影随形。
“人呢？”路三生问。
“楼、楼上书房。”杜如茵颤抖着指了指楼上的位置，“左手边第二间，最大的那间。”
“小黎。”路三生回头叫了一声，“你在这儿看着她一会儿，我上去看看。”
站起身的时候，路三生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身子。
“三生？”欧阳黎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最终在路三生的耳边炸开，“你没事吧？”
“……没事。”路三生按了按眉心，习惯性地笑了一下，“只是起得太急了。你看着点她，我先去看看。”
杜若荑死在他的书房里，人就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桌，满地的血，连附近书架上的书脊也沾了血。
看伤口应当是胸口的致命伤，像是被刀剑之类的利器贯穿，除此以外他身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是周边大量的血的来源。
但那些伤口更像是被他自己抓挠出来的，他手里甚至还握着一把美工刀，死死地攥在手心，刀锋上还挂着些带血的皮肉。
最渗人的还要数杜若荑脸上的表情，眼睛半眯着，嘴角扬起一个奇怪的角度，介于大笑和微笑之间，像是被人硬生生扭断，便显出几分神经质来。
路三生皱了皱眉，移开视线，回想起杜如茵之前在电话里说的快递盒子。
房间里并没有丝毫被翻动的迹象，显然不是什么入室抢劫，反而是直奔杜若荑而来，捅死了人便算是大功告成，多一秒都未曾停留。
——根据杜如茵的说法，她过来的时候，杜若荑的尸体还没凉透。
最终路三生在书桌侧后方的玻璃橱窗里发现了那个快递盒子，和之前一样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只写了收件人路三生的名字。
不会又是什么卡片吧。
路三生一边想着，一边拿出了盒子，将要关上门的时候，她的余光扫过橱窗后面的一个相框，忽地顿住。
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已经开始泛黄，显然年代十分久远了。
一家四口人，年轻的夫妇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两人中间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八九岁大的孩子。
小孩子紧紧扯着父母的衣角，抿着唇避开了镜头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在害羞，又像是在害怕。
乍一看这就是幸福的一家人，但真正吸引路三生的却不是这一家四口人的配置，而是那个站在中间的孩子，有些眼熟。
路三生很快回想起来，那是她和慕夕雪被困幻境时，她无意中看到的那个与鬼怪交流的小孩子。
原来不是什么巧合。
路三生心头一沉，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箱子，原本准备搬到下面再拆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撕开了封箱的胶带。
 
面的一个相框，忽地顿住。
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已经开始泛黄，显然年代十分久远了。
一家四口人，年轻的夫妇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两人中间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八九岁大的孩子。
小孩子紧紧扯着父母的衣角，抿着唇避开了镜头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在害羞，又像是在害怕。
乍一看这就是幸福的一家人，但真正吸引路三生的却不是这一家四口人的配置，而是那个站在中间的孩子，有些眼熟。
路三生很快回想起来，那是她和慕夕雪被困幻境时，她无意中看到的那个与鬼怪交流的小孩子。
原来不是什么巧合。
路三生心头一沉，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箱子，原本准备搬到下面再拆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撕开了封箱的胶带。
一捧玫瑰映入路三生的眼中，红艳艳的一片，连一点腐败的痕迹都没有，看起来娇艳欲滴。
这大约所有“礼物”中最贵重的一份了。花束当中摆着一张卡片，黑底白字，印着“谢幕”二字。
预料之外，但真正意识到什么时候，却也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意外了。
……
看到路三生带下来的照片，杜如茵都吃了一惊：“你从哪里找到这张照片的？”
“在书桌后面的橱窗里。”路三生说道，“你们家的照片？”
“没想到……”杜如茵神情复杂，“这是我刚出生不久照的全家福，原来我还以为我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们家里人……”
路三生将相框递给杜如茵，问她：“你哥小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吗？”
杜如茵接过相框，用袖子擦了擦镜面上的灰尘，低着头神情复杂。虽说她与哥哥关系一般，但死在她面前的到底也是她的血脉亲人，不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以前听我们那片的人说我哥小时候就不太合群。好像以前还经常跟人打架，之后我爸妈就把他关在家里，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之后他才老是朝外跑不肯回家吧。”
“不过他这人确实也挺奇怪的，总是喜欢研究些古古怪怪的东西，交的朋友也是，上次去山上也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一开始兴奋得不得了，回来之后估计被吓到了，好久都联系不上。”杜如茵说着情绪又低落了几分，“谁知道……”
“你是怎么过来的？”路三生问。
“……啊？”杜如茵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路三生又重复了一遍。
路三生拜托杜如茵问一下她哥哥的事，已经是十来天前的事了，期间杜如茵还跟她打过电话道歉，说她也不知道她哥去哪儿了，等到有消息会再通知她。
原本路三生也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就将杜若荑这件事放下了。
在杜如茵打电话过去之前，路三生根本就没想过她真的能见到杜若荑的人——这时候见到倒是见到了，可惜见到的是个死人。
听到路三生反复追问，杜如茵总算理解了她的意思，迟疑了一下，答道：“是我哥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帮忙转交个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杜如茵摇了摇头，“我问他，他也不回，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我们约的就是今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他家门就开着……”
“他什么时候跟你打电话的？”
“大概是前天吧，前天晚上好像，本来约的是昨天晚上，但是我昨天有事，就约了今天早上。”
“你是自己找到这个地址来的吗？”
“不、不是，我都不知道他住在这边，他以前好像是住在省外的，具体是哪儿我也不清楚，他总是经常到处乱跑。这里、这里是他之后发给我的地址。”
“地址什么时候发的？”
“昨天、昨天晚上吧。”杜如茵被路三生接连的提问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昨天夜里，我都快睡着了，突然给我发短信，就发了地址，还让我不要太早过来……”
“你以前看过他写的书吗？”路三生放缓了语气问。
“没有。”杜如茵仍然摇头，“我没有关注过他写的东西，我不是很喜欢看小说。”
“他之前是不是很喜欢那种民俗传说的东西？”路三生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