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阳凝视了他三秒,“难道我没看上你让你失望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应嘉死命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戎阳又转向南亦,南亦正坐在办公桌前翻资料,眼皮都不抬一下,“放心,你喜欢谁跟我没关系。”
“别管吴科,”迟夏走过来大咧咧地钩上戎阳脖子,“他缓个几天就没事了,这都什么时代了,咱研究所风气还是挺开放的,是吧向队?”
“啊,5科不是还有个女装大佬呢么?”向凯说。
向凯对面的刘晰一如以往地惜字如金,没有发表任何评语,神色却透着习以为常的平和。
“反正吴科别再来烦我就行。”戎阳神清气爽道。他也知道吴科是个传统的老人家,可长痛不如短痛,吴科早晚是要面对现实的。
南阳组又进入了难得的清闲时期,戎阳又有足够的闲暇摸鱼啃薯片看剧泡训练场了,但他的幸福指数却越来越低。
原因很简单——他,没钱了。
本来他的工资水平在办公室里就是垫底的,戎阳之前又没有积蓄,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后,还债先花了一大笔,请客又花了一大笔,戎阳感觉自己风光了没几天,资金链就咔嚓一下中断了。
贫穷导致戎阳的饮食质量呈瀑布式下降。平时周末他一般会点份比较丰盛的外卖或下个馆子,小小地犒劳一下辛勤工作了一个星期的自己,而不出任务的工作日,中午固定在食堂吃,晚上就去学生饭堂或附近一些物美价廉的小店解决,总体而言还算安稳。然而,这个月自从过了月中,戎阳就强烈感受到了来自银行卡余额的死亡召唤,哪怕他自欺欺人地不去查看,每天也都好像有一股谜之力量在死死地将他拉往地狱深渊。
于是,戎阳的周末大餐没了,然后,工作日的午饭也少点了一份肉,接着,晚上吃面加的香肠和蛋也没了……
直到肉食全部销声匿迹,戎阳成了一个虔诚的素食主义者。
……呸!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素食征服得了他的身体,征服不了他的心!
这天,戎阳呆呆地站在休息间的烧水壶前,双目无神地虚虚望着袅袅升起的白雾,随着脑子里飘过形形色色的炸鸡、撸串、火锅、猪排、臭豆腐、牛肉面等等等等,唾液也在不住地分泌。
水烧开好一会儿,戎阳才恍惚地回过神来,看了看干净的桌面,这才想起,他的碗没拿进来。
戎阳又像具行尸走肉一样把自己拖到办公桌前。
10秒后,戎阳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咦,我的调料呢?”
“在找这个么?”南亦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戎阳抬头,萎靡的眼睛倏地睁大——南亦手上拿着的正是他那三包方便面调料!
看到戎阳见鬼一样的表情,南亦微微一笑,“想要回去吗?”
戎阳默默地盯着他。直觉告诉他,南亦一定另有所图。
果然,南亦又道:“向我认错,就还给你。”
“向你认错?认什么错?”
“芥末的事,你忘了?”南亦笑道,“你说的,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戎阳咬牙切齿,“居然挟持我的调料包,你这人是魔鬼吧?”
“对付非常之人,要用非常办法。”南亦很淡定。
“士可杀,不可辱!”戎阳端起碗就大步走向休息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没有调料包我也能吃!”
“可别再让我抓到了,”南亦冲着他的背影说道,“不然你这个月的调料包都要被我承包了。”
“魔鬼!!!”休息间里传出戎阳愤怒的咆哮。
戎阳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离下次发工资还有半个月,而他已经山穷水尽了,他对任务的渴望从未像现在这样地强烈,有任务就有任务资金,有任务资金就有饭吃,虽然研究部素来抠门,可执行任务期间的伙食怎么着也得比天天三顿泡面要好吧?
神啊!直接给他来一趟半个月的任务吧!
戎阳就差在案头摆个神坛上香了。
心诚则灵这句话有时候有点道理,尽管戎阳并未如愿以偿地盼来15天的任务,但他鬼使神差地盼来了科长大人的垂爱。
自那天被戎阳语出惊人到怀疑人生后,吴科消失了好一段时间,让7科全体人员感到很是清净,正当戎阳以为吴科从各方面意义上都放弃了自己之际,吴科在某天下午快下班时突然来到办公室,说他今晚又有饭局,问谁想跟他一起去。
这明摆着是蹭饭的机会啊!戎阳刷地站起身来,声如洪钟地表忠心:“科长,我跟您去!”
吴科慈爱地朝戎阳点了点头,“好,好,那小戎你就随我去吧。”
戎阳因能量摄入不足的萎靡霎时一扫而光,随手收拾收拾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吴科离开了,看着他欢呼雀跃的背影,应嘉忧心忡忡道:“我怎么觉得事情不简单……是我错觉吗?”
“不是错觉。”南亦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啊?”应嘉看看南亦,又看看办公室门口,“可是戎阳不是已经……表态了吗?”
难不成吴科丧心病狂到要强行扭转人家的性取向?
“那一点挫折对吴科根本不算什么,”迟夏说,“看来阳阳又要被吴科教做人了,姜还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