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亦点头。

他们两虽也摸不透这回吴科打算出什么招，但他们很清楚一点——蹭吴科的饭，必定要付出代价。

“……”应嘉在心里为戎阳默哀了三秒钟。

戎阳毫不在意吴科那个饭局上有多少人，谁是什么身份，从头到尾他的眼中只有桌上的美食。作为一个新人，他表现得也很乖巧，说话不多，只默默地听着前辈们的高谈阔论，然后……默默地埋头吃饭。

前辈们聊了多久，戎阳就不声不响地吃了多久，直到吴科拍了拍他肩膀，“小戎啊，别这么安静，来聊聊天，多交些朋友。”

戎阳赶紧把嘴里的肉囫囵吞枣地咽下去，抬起头来，“好的吴科。”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林，情报处的新人，差不多跟你同期进来的。”吴科笑眯眯道。

不知什么时候被吴科拉过来坐在戎阳身旁的年轻男人腼腆一笑，“你好，我叫林安平。”

“哦，叫我戎阳就行。”看是同辈，戎阳说话便没那么讲究了。

“我听小夏说你经常找情报处的小朗探讨学术问题，看来你是个好学的孩子，”吴科说，“那你和小林应该有不少共同话题，是吧小林？”

小林看了看吴科，像是得到什么首肯般，又望向戎阳，以笑代答。

“都是年轻人，又有相近的爱好，你们好好交流交流，我一个老头子也插不上什么话，就不赖着你们了。”吴科嘱咐了几句，又意味深长地轻轻拍了拍戎阳肩膀，便起身走向别的座位。

戎阳：“……”

他看向身旁的小林，忽然明白了什么。

……还是套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二天早上，听完戎阳对昨夜的一番血泪控诉，迟夏的笑声差点贯穿到隔壁科室去。

“吴科还是第一次给男人介绍男人，”南亦一脸赞许道，“戎阳，你成功地让吴科进化了。”

“其实吴科是开婚介所的吧？他潜入研究所只是为了拓展生意吧？”戎阳认真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迟夏停不下来了。

“吴科也是一片好心，怎么样，相亲对象还满意么？”南亦揶揄道。

戎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应嘉很想问一句，吴科既然专注做媒三十年，为何7科除了向队解决了婚姻大事，其他人人都是单身狗？想了想，还是没敢开口。迟夏单身的原因应嘉觉得一目了然，而刘晰……他是可以在办公室坐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的，性格是闷了点，单身也说得过去，就是南亦让应嘉多少感到奇怪，南亦的外形不消说，从身材到长相都绝对在基准线以上，性格也很正常，工作认真负责，照顾后辈，应该是会让女孩子有安全感的类型，在吴科的狂轰滥炸之下，怎么南亦就能坚守阵地那么久呢？

当中怕是有着更深层的原因……大约会触及到个人隐私，所以应嘉觉得，这种好奇心还是收起来吧。

不过，听吴科提一茬朗明，戎阳就想起来他那本借了许多天还没还给朗明呢，目测朗明是个爱如命的人，而且明明已是互联网时代，他仍然收藏着大量纸质，在这方面，朗明也是个传统的知识分子。趁着没有任务，戎阳顶着贫穷与饥饿加紧埋头苦读，总算把那一部砖头啃完了。

这天下午，戎阳抱着那本砖头又来到了情报处，没想到从电梯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了熟人。

正是前两天有过一饭之缘的小林。

两人都是一怔，“你好。”小林率先招呼道，目光落到戎阳手中的上，“这是……你的？”

“不是我的，朗明借我的，我去还他。”戎阳说。

“哦，”小林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你喜欢叔本华？”

“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能看懂就不错了。”戎阳说着，往走廊方向走去，“不打扰你工作了，下次聊。”

不，最好不要再聊了……

戎阳并不是不待见小林，对他来说，小林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同僚，可这种普通的关系被吴科的刻意安排给破坏了，让一切都变得微妙又尴尬。戎阳生平最讨厌这种不上不下拎不清辩不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