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实在的理由。
“这一带的地形是两座山脉之间夹一片平原,”南亦又说,“西边的山脉很明显比东边要壮阔,在当地应该是一座名山,自古名山出仙人,这种地灵人杰的地方,周边肯定热闹,邻近最繁华的城镇十有九就在名山脚下。就算逃犯不在最繁华的城镇里,那里也是收集信息的最佳场所,从那里开始,一般不会错。”
“原来阁下还是个神算子,失敬失敬。”戎阳肃然道。
南亦转头淡淡瞥他一眼,“这都是常识,多出几年任务你就懂了。”
戎阳在南亦身后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跟他显摆资历么?
两人闲聊归闲聊,走路的速度可一点不敢耽误,都说不同城市的不同生活节奏可以从步伐上体现出来,小城市的人们终日悠哉悠哉,大城市的人们常年行色匆匆,要这么讲,两人得算是国际大都市级别的。
天边的云彩由明黄转为暗黄再转为火红,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那片山脉却还是那么遥远,真是望山跑死马,路上也没见着什么明显的村落,戎阳心中哀叹一声,按南亦的尿性,今晚他们怕不是要睡在荒郊野外了。
两人正挣扎在山重水复里,没想到柳暗花明,戎阳眼尖地看到斜前方一片田野之中隐约走来一道身影。
“有人!”戎阳兴奋道。
南亦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观察了快10秒才说道:“走,去问问情况。”
戎阳撒丫子就跑过去,压根不等南亦,待跑近了,便看清那是一个挑着扁担的老农,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差点看不清五官。
“老伯,”戎阳凑到近前便迫不及待问道,“这附近最大的城镇在哪呀?”
老农停下脚步,眯起一双快要淹没在皱纹里的小眼睛打量了戎阳一番,回道:“依切闹惹老?依普笑红提印?”
“……”戎阳一脸懵逼。
懵了半晌,戎阳小心地又问道:“老伯,您能说慢点吗?我没听懂。”
老农:“依笑荷力提印?”
戎阳:“啊?您说什么?”
老农:“依笑切闹惹可?”
戎阳:“啊???”
“依哟切闹惹?达力,”老农说着,指了指西边,“笑里冲,达力,”再指了指南边,“笑切刚冲,达力,”又指了指北边,“笑切萧瓜,依哟切闹惹?”
戎阳:“……”
这特么比英语级听力还恐怖。
看到戎阳不吱声,老农又叽里呱啦地跟他讲了一堆,并重复指了指那三个方向,指得戎阳晕头转向,啥玩意儿?是说三个方向都有城镇吗?
南亦很快也跟了过来,听到两人之间的鸡同鸭讲,忍不住笑了。
戎阳死鱼般瞥向他,“我放弃治疗了,你来吧。”
南亦说来还真来,他两步走向老农,学着老农的腔调好声好气地跟他叽里呱啦起来,老农说话时特别喜欢附加肢体语言,南亦便配合着他,也往那几个方向指了指,直到老农一连串地点头,南亦又说了些什么,朝着老农作了个揖,老农连连摆手,最后戎阳茫然地和南亦一起送走了老农的背影。
“你真听得懂他说什么?!”待老农一走,戎阳当即问道。
“听懂一部分就够了。”南亦说,“走吧,先去山下。”
老农指了三个方向,只有一个方向在山脚下,毫无疑问,那里就是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
“那你告诉我,这大爷刚才都说了些啥?”戎阳追问道。
“西边有一个城镇,南边有一个城镇,北边有一个城镇,但西边的应该是最近的,另外两个有点距离,还问了我们哪里来的,不像本地人。”南亦说。
“卧槽……”戎阳瞪大了眼珠子,“你真的不是瞎蒙的?”
“语言是很有规律的东西,”南亦说,“要举一反三、一通百通并不难,只要还在中文的体系里,语法的框架就是一样的,比方说,对方和你说话的时候,经常在句首出现的同一个字很可能就是‘你’,另外一些出现频率比较高的词,很可能是代词,像这个、那个,这里、那里,这边、那边,还有,动词在句子里的位置大部分时候都是固定的,像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再加上这位老伯是个农民,说话一定是最简单的口语化形式,句式不会复杂到哪里去,我们只要提取到关键信息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