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不听,王念经。”戎阳说。
南亦懒得理他,自行吃面。
戎阳知道跟这个王蛋争论下去也没什么用处,端起碗先喝了几口热汤,才问道:“那你打听出什么了么?”
“这个‘里冲’城的县令好像是半年前才上任的。”南亦说。
“啊?”戎阳不明所以,“县令跟我们有啥关系?”
“玄学统计你忘了?”南亦提醒他,“女性逃犯在穿越后普遍会跟所在地一定范围内最特殊的男人扯上关系,或是有权有势的,或是有钱的,又或是有名的,在后宫,这个男人是皇帝,现在在这个小县城里,自然就是县令了,这是同一个道理。”
两人说的标准普通话当地人普遍听不懂,是以他们也没有刻意掩饰,只保持正常的音量交谈,靠得不是非常近的人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哦——”戎阳想起来了,连连点头,又神秘兮兮地问:“那县令有闺女么?”
“没有。”南亦说,“但是县令五个月前刚刚大婚。”
“嗯?”
“县令这是二婚,第一个老婆已经去世了,具体情况好像有点复杂,听不太清。”南亦说。
“你是怀疑嫁给县令的那人就是逃犯?”戎阳摸了摸下巴,“可是不对啊,这可是个新时代的女性吧?她会愿意嫁给一个二婚的老头子?”
“你觉得在这个时代,还轮得到她说愿不愿意么?”南亦说。
“哎,真惨,”戎阳咋舌,“那县令这个老婆的身份有打听到是谁么?”
“好像是当地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算得上门当户对,其他的情况百姓基本不知道,这个时代有身份的有夫之妇一般足不出户,平民百姓根本见不到她,”说到这,南亦停了两秒,不着痕迹地放低声音,“我们今晚就去县令家看看。”
戎阳发现了,尽管搜捕处有着长篇大论的员工守则,通篇宣扬遵纪守法爱岗敬业为国为民的高尚情操,实则他们出任务都避不开偷鸡摸狗、私闯民宅这类勾当,而像南亦这类员工对此十分心安理得,毫无心理负担。
戎阳自然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又一个月黑风高夜,两人偷偷摸到了县城衙门的后宅,爬上围墙,窜上屋顶,小心翼翼地趴在那里,充当起县令家的人形自走监控摄像头。
南亦不知从哪偷来了两块黑布,两人一人一块把自己从脑袋到肩膀都包了起来,两个对角再绑到鼻子下打个结,活脱脱两个贼。
县令家,也就是衙门的后宅不大,两人要全面监视这座小小的院落并不难。两人打天黑起就潜伏在这里了,看县令在外忙碌了一天回家,看下人打扫院子、做饭,看县令跟老母亲寒暄唠嗑……越看越奇怪。
终于,戎阳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南亦,南亦也心照不宣地看向他。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他们看出来了,这个县令很清贫,只有一个老年家丁和一个年轻婢女,此外再没有其他伺候的人,就连给母亲洗脚都是县令亲力亲为,这点和戎阳印象里那些吃得肠肥脑满大腹便便的县令大不一样。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明明是五个月前刚刚大婚的县令,南亦和戎阳都在这盯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了,愣是没看到除那婢女以外有任何一个适婚女性的身影出现在这座院落里。
“难不成县令夫人回娘家了?”戎阳琢磨道。
“成婚不到半年,妻子就独自回娘家,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件大事。”南亦说,“但今天完全没有人提到这件事,要么是隐瞒得很好,要么是……”
戎阳突然张大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是——杀妻案?!”
南亦:“……”
这人总是在一些微妙的地方脑洞大开。
“看似廉政爱民的中年县令曾因故丧妻,心中伤痛难以消除,再婚半年后竟然——”戎阳一惊一乍道,“完了,逃犯要真被分尸了,岂不又是我们的锅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任务失败,也太倒霉催了。
南亦:“……”
戎阳:“不是,讲真的,以前你们有碰到过这样的案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