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徐总管居所

[......]

[......]

[你希望我去？]

在城墙之上，他眺望着远方的旷野，玄色衣袂翻飞。

[......好吧，那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鸿雁从城墙的上空划过，划过泱泱大燕的万里山河，划过无法被铭刻的留恋，划过情深，划过背离，划过这所有，划过这过去。那个黄昏的夕阳，倒映的鸿雁的眼中，泛着玫红色的光晕。

[......]

[......好。]

在它飞行的轨迹之下，徐启文望着他凝固在夕阳中的剪影，望着这一路的甜蜜、欢欣、谎言、邂逅、离析，望着他们的命运线在交织过一瞬之后，笔直前行，延伸到无法挽回的远方。

鸿雁抖动翅膀，义无反顾，飞往天际。

徐启文回望，王朝宫殿巍峨，金色的琉璃瓦，在光芒之下，竟能与旭日争辉。

......

......

那么，你是怎么成为这样的自己的呢？

徐启文从睡梦中醒来，大开的窗户之外，远方的浮云若隐若现，天边已是玫红色的晚霞，在那一瞬间，在那种氛围下，他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大人叫你过去，徐总管。”

麻木地似乎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从暗影中传来，徐启文低下头，他从床上醒来，身上还盖着一条薄薄的的棉被。

他什么时候睡在床上的，又是什么时候给自己的盖的被子，遍寻自己的整个记忆，最后的清醒终结于他跪倒在灵牌之下——忏悔。

什么时候？

他......

回忆使大脑开始间歇性地阵痛，徐启文伸手抱住自己的头颅，用力，再用力，也肉体上的疼痛未能转移来自过往的剧痛，那柄尖刀时刻掩藏在回忆的最深处，时刻准备着将人刺伤。

“大人叫你过去，徐总管。”

机械性的，依旧是这一句话的重复。

“滚......”

嗡嗡地叫个不停，好烦，头痛地愈发厉害了。

徐启文知道他是“饕餮”的人，但不知为何，他们口中的大人不是主子。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有的半点的客气。

“大人叫你过去，徐总管。”

没有任何的音调变化，没有惊喜，也绝不会受到恐吓。

徐启文松开抱住头部的双手，看向暗影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阴鸷。

“我说——滚啊。”

嘶哑而不耐。

凝重的沉默。

之后。

暗影中的人影蠕动了一下，走上前来，那件物品，被摆放到微弱的落日余晖可以照亮的地方。

“大人说，你会来的。”

徐启文垂下头，在有着饕餮纹饰的袖口之上。

是那只牡丹发髻。

是妹妹最爱的牡丹发髻。

衣摆划过石制的地面，每一步踏过的石砖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硬度，一样的颜色。每一秒出现在视线中的朱红柱子也都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制式，一样的高度。在无限循环的长廊中，徐启文跟随在影卫的身后，在暮色渐渐四合的院子中，去向没有被告知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