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鲜血顺着昬烛的额头、脸颊、下巴一滴滴地落到了雪白的地上。木制的地板被染上了一朵朵深紫色血花,绽放着,凋零着,称着这雪白色的房间,显得十分妖艳怪异。
虽说空无一人,可是昬烛耳边却依旧模糊地回放着伐命狱中,那些试药人正承受着各种痛苦无比的虐待时所呼出的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哭泣、和丧心病狂的笑声。
这一切,就好像是在他脑中一场永远都在重放的噩梦一样,挥之不去。
昬烛身体上,外表所有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基本上不去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昬烛究竟曾经经历过些什么不是人的事情。
“ 滴答、滴答、滴答 ”
一股热流顺着昬烛的脖颈后方流下,淌下他的背骨,从他的垂着的脚趾滴了下去。
昬烛微微耸动了下自己那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的手指,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一条条细长雪白的白绫松垮垮地缠绕在昬烛的身上、脚上、腿上、甚至是脖子下都缠着一条这种纤细的薄布。
虽说这些布条看似十分轻易就可以一手撕坏,可是昬烛在其中却是被缠的动弹不得。他整个人是被悬在这空旷雪白的房间的中空上,脚不踏地,四肢被吊在那里,就好像是一个被丢到了一旁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搭在空中。
他脖子后面,那一个可以直接看到他埋在血肉中雪白色的脊椎骨的肉dong隐隐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抽动着,里面的肌肉一次次的因为疼痛而绷紧,又放松。一些银色的液体在那洞口中涌动着,就好像是一股泉水,从石缝中冒出,流下。
那是水银。
昬烛脚下晢白色的地板已经是一片诡异的幽紫色,他身上除了一身单薄的雪白色中衣以外并无他物,那淡白色的中衣布料很薄,可以轻易地在昬烛身后看见他那苍白发青的背上所结疤后,留下的 “ 祁 ” 字。那赤红色的字就好像是一条妖艳的火红色蛇一样,盘旋在昬烛身后。
本身衣料就不多,可是就连那单薄的雪白色中衣也因被昬烛伤口中流下、就好像是颜料般的鲜血而染的一片紫红。
昬烛身处在这无色的房间中,就仿佛是一抹污渍般,妖异,鲜艳,可惜他现在却怎样也看不到自己究竟是何种形象。
因为他的双目,也被一条条雪白色的白绫缠的紧紧的。
他的世界昏暗无光,就好像是谁熄了灯,这种寂静令昬烛感到与世隔绝,与死了无异,可偏偏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身处在这个房间中的他一经数不清时间的脚步,也感觉不到外界的一丝生息即或者变动,除了偶尔会前来 “ 探望 ” 他的祁书鸯陪伴着他每日的生活以外,便就是他耳旁那好像是播音机一样,一日日不停重复着的尖叫声和笑声。
亡时死辰这个破系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进入了彻彻底底的沉睡,不管昬烛他怎么叫都叫不起来。
昬烛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咬着牙轻飘飘地呼了口气,试图缓解些许自己伤口等等上的痛苦。
昬烛在自己心中凄凉地干笑了两声,呆呆地望着眼前这片黑暗,手指轻轻地揉搓着缠在手腕上的白绫。
他想,或许、他已经快要疯了吧......?
或许他现在,就已经疯了。
祁书鸯...... 你这个该死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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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月前,继第十九章结尾续。
昬烛头上的伤口中缓缓地涌出了一股热流,他不想要去想象自己现在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也不想要知道刺穿了自己头部的那个伤口中流出的究竟仅仅是血还是其中还掺杂着他自己的脑浆。
这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一些事情,也同时是让他不想要接受的一些事情。
就连逐渐模糊的意识,还有头痛欲裂的感觉,这些通通都不重要。
因为现在,祁书鸯将要宣布他在这里这段时间内,所拥有的最后的...... 裁决。
硬撑着那些让他想要抓狂的疼痛感,昬烛僵硬地微微抬起了头,咬着牙,一双漆黑无光的眼中冰凉无比。由于他的视线已经是模糊不清,不得已,昬烛眯起了眼睛望向祁书鸯。他惨淡地笑了两声,就好像是自己辱笑自己曾经的愚蠢般,舔了舔唇,他望着祁书鸯,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笑道:“ …...是,主人。”
祁书鸯似乎是十分满意于昬烛的回答,尤其是他在最后,在没有一丝颤音的情况下所说出的 “ 主人 ” 二字。
实际上,祁书鸯早已想好了如果昬烛给自己的结果是如他所预料到的话,自己究竟该如何处置昬烛。毕竟如果昬烛在这次实验下的结果并不让他满意,昬烛也就自然而然的死了,还何谈什么如何处置的?
祁书鸯弯下身,一手捏住了昬烛的下巴,下巴上黏热的血缓缓流到了祁书鸯的手中,他笑嘻嘻地望着昬烛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柔声道:“ 很好...... 很好、很好。”
昬烛硬撑着自己的精神,却还是忍不住,一双眼睛一合一睁地,原本抬起的头也是微微垂下。昬烛口中轻轻地吐着吁气,浑身松软,明显是疲倦不堪的一副样子,却还是死都不肯在祁书鸯面前示弱,尽管这 “ 主人 ” 二字已经说出了口。
祁书鸯一手甩开了昬烛的头,后者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虚脱了的状态,再被祁书鸯这么随意地一甩,直接就倒到了一旁。昬烛那已经皮肉泛滥的双手指尖摩擦着那粗糙的石板地,躺在自己的血中,xiong口微微起伏,无力地任由血液流到自己口中,舌尖尝着那铁锈般的味道,喘着气。
看来当自己的身体中了很严重的伤的时候,虽说自己并不会死,但是身体会有严重体力透支的迹象。现在的昬烛是凡躯,所以一受这种绝对致命的伤,要不是他现在死死地硬撑着不倒下,估计肯定就直接昏过去了,哪还拿来得及说那么多台词?
昬烛冷静地在脑中分析着,但如果自己现在是拥有修为的状态的话,可能只会是十分的疲倦吧?
不,不死之身的副作用也有可能是暂时的失去身体中全部的灵力,既或者是暂时的实力下降,只能够使用比自己真实阶级要低上几阶的功法。
站在一旁的那另外一个侍从面露他心中的恐慌不安,手中颤颤巍巍地握着剑,脸色可以说是灰黄灰黄的。那另外一个侍从不安地望着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喘气的昬烛。
然而那另外一个侍从见状后,因为过度的恐惧和惊慌,手脚都是冰凉的,闹得他在祁书鸯徒然一手抓住他手腕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祁书鸯的那另外一个侍从便猛的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可当他扭过头去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看到了祁书鸯温柔的莞笑,立即心下一惊,这才立即摆正了自己的姿态,站的直直地望着祁书鸯。
那曾经照料过昬烛的那个侍从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低头古怪地哼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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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事件发生三个月后的某一个夜晚。
祁书鸯缓缓走回了自己的炼丹室,在他刚刚准备开门的时候,徒然顿了一下,皱起眉头,将自身灵力凝结在手心,一手便将那扇雪白雪白的门拍开。
他明显的察觉到了炼丹室内有人的气息。
就见,在那皙白的没有人味儿的房间中央,站着一个背对着大门的青衣女孩。她小小的身影就好像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一样望着黑架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看的出神,小女孩头上扎着的两个小团团,两条淡青色的纱巾绑着头发,显得十分可爱讨喜。
在祁书鸯拍开门后,因为 “ 咚 ” 的一声很响,所以站在屋内的小女孩便立即回过了神,转身望向站在门外的祁书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祁书鸯一见是自己熟悉的身影和人,便放松了下来,温柔地笑了两声,缓缓走到祁晗春面前,伸出手去揉了揉祁晗春的脑袋,柔和地笑道:“ 春儿这是怎么啦?要来找爹爹做什么呀?”
祁晗春嘟了嘟嘴,望着祁书鸯,道:“ 这几日这么爹爹老是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就没了的呀?春儿要找爹爹陪春儿玩!春儿要爹爹给春儿梳头发,春儿要学其他的头发,不要只是这两个小团团。”
祁晗春会找自己父亲祁书鸯,一个大男人为自己梳头,这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因为祁书鸯已经去世了的妻子是因一场大病而失去了性命的,所以祁书鸯在他妻子还活着时,重病的那段时间为了妥妥当当的照顾好自己那已经不剩几日能活了的妻子,就一努劲学会了各种各样女士编头发梳头发的方式。他这么做为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在最后几日也过得开开心心的,漂漂亮亮的。
于是,在祁书鸯妻子的那最后三个星期内,祁书鸯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祁书鸯妻子那宛如仙女般的姿色更是让她仿佛一副会动的画般,活灵活现,就好像是灰暗中突出的一抹色彩般,艳丽动人。
在这最后三个星期内,祁书鸯的妻子本就怀了孕,也快要生了。祁书鸯一直以来都在担心的那一天也到了,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身体虚弱的妻子是否能够安全的生下孩子,而不是在半途丧命。
然而就好像是奇迹般,祁书鸯的妻子安全的生下了两个女儿。
这两个孩子得十分健全,身体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日的祁书鸯与他妻子都十分庆幸,他们二人没有一个认为祁书鸯的妻子能够活着见到这两个孩子的面貌。
不过,虽说祁书鸯的妻子在生完孩子后并没有夭折,却还是把她自己那本就不怎么样了的身体伤的更厉害。
祁书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一日日过去,她身体越发虚弱,直到最后就连走路都没有办法迈开脚。祁书鸯的妻子仅仅是为了喝一杯水,从床头爬起来的过程中都会绊手绊脚,就算是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却也真能一点点磨蹭着步子,但就算是这样也避免不了膝盖一软摔下去的结果。
直到最后,祁书鸯怎样都无法离开自己那已经几乎彻底瘫痪了的老婆,只好日日夜夜,无时无刻地看着,小心翼翼地照料着。
可就算祁书鸯如此谨小慎微,努力地想要挽留他的妻子,让她在人世间多待几日,却也避免不了她最后的离去。
病痛磨人,恕祁书鸯不知,他的妻子一直勉勉强强地坚持到现在,也熬累了。
刚刚出门打完水的祁书鸯在透过那扇开着的窗户看到了其中的景象,脚步一停,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
呆呆的他双手颤抖地扒在妻子窗前,看着那在病床上合上了双眼,嘴角染笑的妻子,还有划过她脸颊落到了床下的那滴泪水。
本以为妻子去世也罢,自己作为一个本应该能医治百病的炼丹师却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去,祁书鸯心中的打击就已经够大了,当时的他就已经快要无法接受了。那日祁书鸯只是希望,现在唯独留在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可爱的女儿可不要有任何一个再出事情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于是就这样,祁晗春和与她年龄相差仅有一个月、如今已经死去了的姐姐,祁潭秋平平安安地一直长到了三岁。
祁书鸯本以为应该是没有事情了。
可是天违人心,祁书鸯不料的是,天道还真就偏偏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祁潭秋在她三岁生辰的夜晚,病倒了。
祁潭秋与她母亲得的是同一种祁书鸯闻所未闻,无可救药的疾病。
于是本身就已经十分绝望了的祁书鸯,忍着心中的痛,又一次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缓缓在那病床上失去了生息,成为了一具再也不会笑了的尸体。
祁书鸯与照顾自己的老婆晚年一般,精心地照料着祁潭秋,为与他曾经的妻子一样,即将失去生命了的女儿辫发,亲自下厨,搭理,照顾,关心。
从此可以看出,祁书鸯是一个十分重视自己身边所爱的人的一个人。
最后,祁书鸯的大女儿如他所料,在昏睡中平静地逝去了。
祁潭秋死去的那一晚,祁晗春还记得,也不知祁书鸯是如何办到的,他竟然为祁潭秋洗了整整一晚上的头发。在第二日早晨仔仔细细地为祁潭秋画上了遗容,盘发,为祁潭秋穿上了她最为喜爱的裙子。这一系列的准备之后,祁书鸯才将自己女儿的尸体送入熊熊烈火中,将祁潭秋烧化成了一小盒骨灰。
祁晗春还记得,当时那啃食着木头发出 “ 滋滋 ” 声的火焰仿佛在为祁潭秋的死而哭一般,吞噬着祁潭秋的尸体。然而她那温顺细心、诗文墨香、好像每天都在笑着的父亲那一日跪在火堆前,痛苦不已表情就好像是打碎了的镜子般,他眼中一滴滴泪水空荡荡地掉到了地上。
在那之后,祁书鸯就时时刻刻都戴着一个储物玉戒,祁晗春十分清楚,那枚玉戒中存放着的不是各类药草花枝,也不是种种仙丹。
那玉戒中,仅存放着两人孤零零的骨灰盒。
大女儿死后的头七日度过后,祁晗春发现她的父亲突然又一次阳光了起来,在第八日的早晨,祁书鸯竟然是戴着祁晗春许没见的那种笑,到祁晗春的房间中将她亲自叫起床的。
祁晗春略有些奇怪,于是观察了祁书鸯三日,发现祁书鸯那笑容虽是回来了,可是心还是死了。
不,祁书鸯的心还并没有死,只不过是...... 空了。
仅剩下她一个女儿了。
再在这之后,祁晗春就发现,时常在她找祁书鸯有事情要做的时候,却总是找不到人。
这个迷题还是祁晗春在某一日自己一人跑出去玩的时候,在村子里看到了一张贴在告示板上,囊着银边的白色信纸后才解开的。
祁晗春之所以会停下脚步,则是因为她分辨的出来,这种信纸只有可能是祁家人会用,他人都不会用的纸。
那张纸上,清晰透彻,白纸黑字地写着几行她父亲的笔迹。
那张纸上写着:“ 寻试丹人,奖月资丹圣亲手炼制的补灵丹,丹圣招揽贵方任何有意者前来报名。”
祁晗春手中握着的一枝春樱落入土中。
祁晗春一路小跑,匆匆忙忙地赶回了自己家,跑到了祁书鸯雪白色的房门前,不管不顾地便将那房门推开了来。
祁书鸯静坐在雪白色的房间中央,身着一件单薄的青衣,坐在丹炉前,看似是方才刚刚炼完一炉丹药。
祁书鸯感到似乎是有什么人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一阵风拂过,他立即抬起头,转身,便见到了祁晗春那副严肃的神情,不解其意地站了起来。
祁书鸯依照着他女儿记忆中他所有的形象,一如既往地缓缓走到了祁晗春的面前,蹲下来冲着祁晗春着急的小脸,温柔的语气中却略带困惑地笑道:“ 怎么了?春儿这是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想要找爹爹说的?”
祁晗春咬唇,她看着自己眼前那仿佛是个陌生人般的父亲,小声地叫道:“ 爹爹...... ”
祁书鸯:“ 怎么了?”
祁晗春望着他,道:“ 爹爹,村中那告示牌上的信纸是你贴的吗?”
她不傻,自然知道试药人究竟是何种东西。
试药人只不过是已经在凡、魔两界划分领域后,数万年间再未见过的一种......类似于职业的东西罢了。
但是这是一种折磨人的职业。
数万年前,试药人的出现完全是因为一群没有人性的炼丹师罢了。表面上说是为了炼丹史上做出巨大的贡献,可最后不过是因为那些炼丹师的心理变态,而牺牲了上千条无辜性命罢了。
祁书鸯的眼神黯了黯,随后他笑了笑,捏了捏祁晗春的小肉脸,道:“ 长辈的事情晚辈不要插手,春儿要乖,嗯?”
祁晗春不高兴地蹙起了眉头,道:“ 爹爹!”
祁书鸯低下了头,使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就听见他低声道:“ 春儿,乖。”
祁晗春猛的一惊,搭在身侧的小手抓紧了自己身上的裙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祁晗春眼神呆滞地望着自己眼前的父亲。
在那之后,祁晗春便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在祁潭秋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父亲就死了。
她的存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
她的父亲...... 已经死了。
然而此刻站在她眼前,披着与她父亲样貌无异的皮的男人,是个她从未相识过的一个陌生人。
祁晗春挤了挤眼睛,将眼中已经开始分泌的泪水再次化入眼眶中,望着自己的父亲,点头道:
“ 嗯,爹爹。”
“ 春儿?”
祁晗春愣了愣,回过神后抬头望向正看着她的祁书鸯,抿了抿嘴唇,道:“ 爹爹,头发。”
祁书鸯见自己的女儿回过了神,闻言后便笑了笑,道:“ 好,爹爹来给春儿梳头。”
祁晗春点了点头,坐到了地上,任由祁书鸯从袖中掏出一把玉梳,一点点地帮她编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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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上文。
祁书鸯看着那另外一个侍从惊恐不安、心神不定的模样,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琢磨些什么。片刻后,祁书鸯转头望向那曾经照料过昬烛一段时间的侍从,摆了摆手,指着那另外一个侍从,道:“ 你,去把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扔到试药人的测试区。”
那曾经照料过昬烛一段时间的侍从似乎是早有预料到这件事情的发生,立即冲着祁书鸯低头,扶手,道:“ 是,祁大人。”
可是那另外一个侍从在听到了祁书鸯给那个侍从所吩咐的事项后,却是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十分不解地在二人之间来回看,就见二人都没有去理睬他的疑惑。
不过尽管不理解为什么,但是那另外一个侍从至少清楚一件事,那便就是如果祁书鸯都已经亲自开口了,加上他还得罪了即将把自己押去地狱的那个侍从,他那么基本上绝对根本不可能逃过这一劫了。
那另外一个侍从望着那个侍从朝他走来,忍不住退后一步,低声喃喃道:“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