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一切都有成了苍凉的黑白色，就连眼前的人也是，从灼烈的赤红到如今的玄黑。

默苍离想到了西剑流的那个军师，名字似乎叫做赤羽信之介。孤斐堇的弟弟叫赤羽，旜星赤羽。

或许孤斐堇只是想找件事情，这种无聊的事情他在过去也经常做。

燕风元嘉忽然伸手遮住了默苍离的眼睛，突如其来冰凉的触感让默苍离不自觉颤了一下。孤斐堇的身体从那一次以后就一直不算好。

“猜猜到哪了？”

“别人间。”不用多说默苍离就能知道一个呼吸之间来到的地方。又或者说，徽山岛。

传送的阵法，用上最适合依附阵法的材料。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第二个地方，需要用这种方式进入。

抱着他的人凭空消失，默苍离笑了一声，却没有什么感情，但传来的脚步声已近，一步步很轻却很稳。

“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别人间，朝暮白发千年渡。有客来访，有失远迎。”来人从绵延的桃树之后走出，像一阵清风拂过，便到了眼前。

默苍离有些意外，因为这不是一张与孤斐堇一模一样的脸，应当是像了七八成，但仅一双眉眼便让这七八成只剩下了四成。

“你是谁？”

这个人是薄荷一般的绿色，微凉清爽，若如春水般的柔和。轻练的文士服，广袖如翼同色的刺绣绣着盘旋的鸾鸟。但默苍离却觉得他应当更适合华贵的红金色而不是青葱的绿色。

目光最终停留在他怀中所抱的那台墨青色的琴上。

“阁下无由到此，却不知在下为何人？”

“你是谁。”默苍离皱起眉，又问了一遍。

“染江山。”那人回答道。案几，茶具，燃香，一点景，一个人便构成一幅画。

“浮墨染江山，你是孤斐堇的什么人。”可惜是个假名，默苍离可以确定这里不是徽山岛，是不是真实的还由另说，只是必然与孤斐堇有关。

“孤斐堇？这个名字起得未免悲壮了些。”

无话，便静的可怕。

铜镜中照不出第二个人，默苍离低着头擦着镜子，深幽的眼眸中暗藏着心思不可明说。

“智者的毛病就是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