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宗发话,白贺一秒闭上了狗嘴,沉住气一听,果然有奇怪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那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白贺很快联想到了电影里那些场景——一个变态杀人狂魔,在月黑风高杀人夜,拖着已经被肢解的美女的尸体,吹着诡异的口哨在老旧的木地板上缓缓前进,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他身后的尸体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是萌萌吗?”白贺用极轻的声音问了一句。
韩宗没说话,只是轻轻摆了一下手。
白贺愣了一下,有点没理解韩宗表达的意思是“不知道”,“ 不是”,还是“闭嘴”。
如果不是萌萌,会不会是有人在楼上杀人分尸?这里倒的确是个杀人的绝佳地点。
白贺虽然见到萌萌会怂,但人类对未知的神秘事物产生恐惧是一种本能;如果见到人,他是绝对不带怕的,哪怕是个杀人犯,他也敢上去正面杠。
二人轻手轻脚地上了三楼,先后熄灭了手电。拖拽声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是楼上的声音被他们惊动了,还是巧合。
三楼第一个房间正对着楼梯口,白贺还没爬到楼上就已经看到了,这扇门的把手已经被卸除了,装把手的地方是一根绳子,勾在了门框的铁钉上。这扇勉强关着的门,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保护作用,实在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深棕色的实木门框上,贴着一张黄纸,在暗色木门的衬托下十分醒目,让人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白贺偷偷瞄了一眼韩宗,见他面色如常,略微松了口气。
声响虽然消失,但门却没有动,如果里面有人,除了跳楼之外,别无它路可以逃脱。白贺离门越来越近,忽然想到了薛定谔的猫。
不打开门,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人,有萌萌,还是什么都没有。
白贺本来还设想了一下韩宗把门推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然后猥琐地从门缝往里偷瞄,宗哥撅屁股的样子,肯定很刺激……
“砰。”
韩宗走到门前,干脆利落地一脚把门踹开了。
白贺的意淫正式告吹。
屋子里有一张破旧的双层铁床,是大学宿舍里最常见的那种样式。一张矮小的木头桌子,桌子没有抽屉,桌上和房间里一样空空荡荡,一览无余。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地中间有一箱啤酒,一打十二个,绿色玻璃瓶的那种,大部分是空瓶,其中有五瓶没有起盖子。一些铁质瓶盖整齐地排排坐,码放在床下的角落里,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啤酒味。
白贺的第一反应是,有个爱喝酒的萌萌住在这,而且还有点幼稚,这货喜欢攒瓶盖。
“怪了,刚才肯定没听错啊,就是这屋的动静最大,怎么啥都没有。”白贺重新拧亮了手电,在屋里兜了一圈,自言自语道。
“出来。”
韩宗没怎么细看,就先离开了房间,白贺一脸懵逼地跟出来,随手带上了房门:“宗哥,咋回事儿啊,不会是被你那临门一脚给踹跑了吧?咱们闹这么大动静真的没事儿吗?”
韩宗没理他,径直往下一个房间走,白贺用手电往走廊里一照,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三楼的每个房间,门框上都贴了一张黄纸。
这些黄纸和韩宗做道符用的那种纸类似,不过上面是空白的,什么都没画,看起来只是象征性地往门上贴一贴,除了贴的人能有点心理安慰,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三楼的第二个房间很大,被玻璃移门隔成了两间,里面的一半是厨房,外面的一半空空荡荡,估计曾经是用来当餐厅的,不过现在餐桌椅已经搬走了。
“我操,咋这么多死麻雀!要死啊谁干的!”
白贺倒不是害怕这种东西,只是冷不丁瞧见了被吓了一跳。手电光照到厨房的窗台上,一排麻雀尸体整齐地陈列在窗边,有的已经干瘪,被窗边露缝的冷风一吹,毛都脱落了许多,有的还算完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重口,把麻雀尸体像晒苞米似的晾在这儿。
白贺刚才只是粗略一瞧,心里就忽然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他走近两步,数了数麻雀的数量,果然,也是七个。他觉得这个数字反复出现,实在古怪,也许不是巧合,便问道:“宗哥,我想问问,‘七’这个数字,有啥特殊的寓意么?”
韩宗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心里已经有了□□分数,一边翻看着厨房里的其他东西,一边给白贺解释:“地二生火,天七成之,二七合火,后天离卦。门楣贴黄,黄离元吉,得中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