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虽然没明白是啥意思,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白贺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后脑勺。
“狐为火象,如果我没猜错,这里的正主是一只有道行的狐狸,它在求助。”韩宗淡淡道。
白贺彻底惊呆了:“啥玩意,狐狸?!狐狸懂的比我还多?这……这么玄幻的吗?不是说建国以后的动物不准成精么,宗哥你不是在一本正经的逗我玩吧?!”
韩宗离开了厨房,朝刚才去过的第一个房间走:“不要轻视任何事物。”
白贺赶紧跟上,脑子却半天都没缓过神儿来,尽管他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一个不怎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以接受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鬼,有能和鬼交流的人,他甚至可以接受投胎转世这样的说法,但是他朴素的世界观实在无法接受“狐狸有道行而且比他还牛逼”这样的概念,甚至连电视或小说里出现这样的桥段,他都会觉得非常扯淡——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国产桥段被渲染得实在烂俗的原因。
如果是程子这么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在荒山鬼村的废弃别墅里,住着一只有道行的狐狸,用高超的手段困住了许多亡灵替它办事儿,还布置了许多五行八卦的线索来捉弄懂行的人,他大概会直接把程子扭送到精神病院去,让医生好好分析一下这人的后半辈子还有救吗。
但是这些是他亲眼所见,又是韩宗解释给他听的。
他相信韩宗,却难以相信事实,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奥特曼和小怪兽在你死我活的互殴,而他俩周围的世界观正在粉碎性崩塌。
第一间房门上不知何时被韩宗贴了一张道符,白贺一眼就发现,那张符上的图案与以往出现过的道符有很大的区别,黄纸的颜色非常深,是用黑墨画的,上面有一股刺鼻的药味,而且整个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抽象的狐狸的脸。这种特殊的道符并不常见,不知道韩宗是有备而来,还是一直都这么滴水不漏。
门开了一道小指粗细的窄逢,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分明。白贺已经记不清他刚才关门的时候有没有关严了,他满脑子翻腾着的,都是以前看的各种有关狐狸的神鬼传言,从完全难以置信到将信将疑,让他情不自禁的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和一丝恐惧。
韩宗这一次并没有立即推开门,他站在白贺身旁,似乎是在用沉默鼓励白贺去亲眼看看屋里的景象。
白贺感到口干舌燥,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竟鬼使神差地凑近了门缝,撅着屁股趴在门缝边上往屋里看。
眼睛过了几秒之后,逐渐适应了黑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操!我操.你妈!!!我操啊!!!!尼玛!”
白贺吓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瞬间蹦得老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抱住了韩宗的大腿,语无伦次地表达他刚刚看到的一瞬:“我的妈啊门缝!!!门缝——!眼睛!!!它它它在看着我!!!我的妈啊它在偷看我!!!”
白贺看到,屋里有一只黑漆漆的眼睛,正在透过门缝偷偷窥视着他们。
韩宗拉起软成面条似的白贺,平静地敲了敲门:“狐仙,我们进来了。”
房间里还是和刚才一样,只是双层铁床的下铺上,多了一只端坐着的白毛大狐狸。狐狸的个头极大,几乎占据了铁床的一半,它的毛色通体雪白,毛尖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银白的光泽,耳朵小巧而厚实,竟然有几分可爱。它的一双眼睛微微眯缝着,长而密的白睫毛微微遮住了暗褐色的眼睛,配上细长上挑的眼型,仿佛含着一汪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卧槽……卧槽……我的妈呀……”
白贺被这只大狐狸的气场震慑,躲在韩宗后面不敢靠近,嘴巴却因为紧张一直在无意识地瞎逼逼:“卧槽……宗哥,这家伙真的是个狐狸吗?狐狸不是灰的或者红的吗,它咋是白的?而且它好大啊,跟个狗似的……狐狸能长得这么大吗,这也太大了吧,吃啥能长这么大啊,这特么是谁家走丢的萨摩吧?”
“不对不对……应该不是萨摩。萨摩是纯白,不是白毛带银尖儿的,这货尾巴这么老粗,应该是哈士奇……”白贺正在非常努力地用他少得可怜的动物知识,试图给自己强行解释眼前的状况,但是当他掏出手机上网一搜,马上惊呆了——眼前这位还真是个如假包换的狐狸,还是比较俊的那种。
他忽然想起了在楼下听到的哭声,顿时更加紧张了:“宗哥,它会说人话吗?我刚才说操它妈,他听得懂是啥意思吗?它不会跳起来挠我吧?”
“你想离开这?”
韩宗没理会白贺的胡言乱语,他注意到狐狸蓬松的颈毛下隐约可见一根红绳,忽然明白了什么。
“啊?你咋知道它是这个意思?”白贺好奇地问。
韩宗:“是嗔鬼把它勒死的,还打断了它的腿。”
“我操,又是那个狗日的。看来这位狐大仙和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哎,这么一说,我觉得它长得还挺好看的,咱们能把它带回去养着么?”白贺盯着狐狸看了一阵,竟也不觉得那么害怕了,甚至还莫名的产生了一点亲近之情,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它:“狐大仙,跟我回家吧,我偷自行车养你……”
韩宗一听,立刻察觉到了异样,一把拽回了白贺捂住他的双眼:“别直视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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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地二生火,天七成之,二七合火,后天离卦。门楣贴黄,黄离元吉,得中道也。”此句的意思为,狐狸用门上的黄纸和离卦之数暗示韩宗它的身份以及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