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浴室的门还开着,水雾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房间里,蔓延到白贺迷离的眼中。暖融融的色调只能勉强勾勒出韩宗挺拔的轮廓,却无法让白贺看清他的神情。韩宗没有回答他,只用冰冷的薄唇,轻轻覆上了他湿漉漉的眼睛。
他被韩宗从浴室里抱出来,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他被撩得意乱情迷,以如此暧昧的姿势被韩宗的身影笼罩,他已经绵软无力,无法用理智去分析韩宗灼热的眼神里包含的成分有哪些,也无法思考那个沉默的吻代表的意义,他的脑容量太小,欲念太大,迫使他彻底放弃了思考。
然而他压根不知道该怎样和一个男人办这种事,只是迷迷糊糊地回忆起了在小电影里看过的某些片段。他顾不上自己这个爷们儿能不能用,也顾不上到底好不好用了,他已经行动起来,腼腆而笨拙地试图用那些技巧,去迎合韩宗。
靠,第一次那啥,居然是跟男人,老子可是直男啊……
白贺的心情很复杂。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从梦中惊醒,身体一抖,没坐稳,迅速滑进了水里,他不得不像溺水的人那样,在浴缸里拼命挣扎。由于他的动作幅度太大,扑腾起一片稀里哗啦的水声。
带有自动加热功能的浴缸里,水依然是温热的,白贺却已经被吓得凉透了,他连衣服都顾不上穿,以光速连滚带爬地逃离浴缸:
“啊啊啊——!我操!我操!!!救命啊——!!!”
浴缸的水面上,赫然漂着一张狐狸皮。
这张雪白的狐狸皮完整而巨大,已经被温水完全浸湿,却并没有沉下去,狐狸头和四爪无力地垂荡在水里,仿佛在作最后的挣扎。整张皮平铺在水面,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浴缸。随着水波起伏,狐狸耷拉在水里的脑袋轻微摆动,像是活过来了似的。
白贺刚从缠绵的春梦里醒来,就被眼前惊悚的状况吓得不轻,嚎叫震耳欲聋,极有穿透力,即使是酒店房间的隔音再好,外面也依然能听到他的惨叫。
电子门锁很快发出了“嘀嘀”两声,白贺房间的门开了。韩宗推开门,就见到了不着寸缕的白贺,全身湿淋淋,面容憔悴,还光着脚丫子,正发疯似的在屋里乱窜喊救命。
白贺察觉到有人进来了,立刻僵住动作,扭头往门口一看,靠,居然是韩宗!
白贺瞬间凌乱了,恨不得一头扎进马桶把自己给淹死。
不过,看来昨晚的春梦至少有一点是真的,就是他的电子门卡确实在韩宗手里。
我操,那昨天晚上跑进浴室跟老子打啵上床的,到底是他妈的谁啊?!
他的脸顿时红透半边天,身上的汗毛全竖起来了,脑子比地震后的废墟还凌乱,羞耻、震惊和恐惧一下子涌上来,害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儿去,结结巴巴了半天,才终于说明白一句人话:“宗……宗哥,咋回事,浴室里……有个、有个死狐狸……”
韩宗面无表情地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确定他没有受伤,便走进浴室,扔了一条浴巾给白贺。当他从浴缸里拎起那张狐狸皮,对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了然。
白贺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见韩宗已经把狐狸皮擦得半干,正卷起来准备带走,便问:“宗哥,咋回事,我没看错的话这是狐大仙吧?它的皮怎么会在这?”
韩宗瞥了一眼摊在地上大敞四开的背包,声音十分冷淡:“你的金符把它打回原形了。”
白贺愕然之余不禁有点后怕,自己昨晚竟然差点被一只狐狸给日了,还是以宗哥的样子……想到梦里的一番温存,情潮的余韵尚未完全消退,再看宗哥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他的耳朵又不知不觉地开始发烫了。虽然韩宗绝对不可能知道,他那个浪荡的梦里具体有什么内容,但他竟莫名的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
他万分尴尬,欲盖弥彰地假装咳嗽两声:“咳嗯……宗哥,我想问问,狐狸在梦里还会变成别人的样子吗?”
韩宗把一张道符卷成细条,掰开狐狸的嘴巴,将道符干脆利落地捅进狐狸的喉咙:“它会了解甚至利用你的记忆,变成你感兴趣的人与你交.媾。”
妈的,果然是狐狸精!
“卧槽……”白贺一阵恶寒,忽然反应过来,难怪梦里的宗哥与他亲热的时候,用的手段都是他经历过的,原来是狐狸窃取了他的记忆,真是细思恐极。他就这么被一只狐狸安排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的愚弄了一番。
变成你感兴趣的人与你交.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