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啊,不是我说你,你还是少抽点烟吧,你又不唱民谣,也不是玩摇滚的,倒先整出来一副烟嗓。年纪轻轻的烟瘾这么大,上了岁数可咋整。”
“你瞅瞅你家,仙气缭绕的,你要飞升是咋的?”
“你这烟现在才抽了一年不到,还容易戒,要是以后抽的久了,不仅难戒,你那一口小白牙都得熏黄了,多可惜。”
程子拎着白贺在宿舍时用的铺盖卷,一进门就开始了第一百零一次劝他戒烟。
白贺叼着烟,走到门口从程子手里接过铺盖卷,给他找了双拖鞋,叹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比之前克制多了,你也知道我只有心烦的时候才抽得勤。”
程子嗯了一声,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进了客厅熟门熟路地往沙发上一栽歪,问:“烦啥啊?最近不是挺顺的吗。”
白贺坐在他旁边,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神色有点为难,程子却一拍大腿,抢答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想宗哥有对象那事儿?”
白贺弹烟灰的手顿了一下。这当然是他的烦恼,只不过就目前来说,韩宗有女朋友他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能想得开。
现在更加让他烦恼的是,今天下午就要再次面对韩宗,可是一想到韩宗亲自上门来照顾他,还和韩宗频繁地发生了那些暧昧的举动,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挽尊了。
算了,这些事儿太特么羞耻,就算对程子也说不出口,就让他以为自己是因为韩宗有女朋友而烦恼吧。
于是白贺点了点头。
程子挠挠头,有点惋惜地拍了拍白贺的肩膀,劝慰道:“哎……你也别太郁闷。虽然咱不能去干拆散人家小情侣的事儿,但是依我看,宗哥对你真不是一般的好,这说明你也不是没机会。咱们就静观其变,顺其自然吧,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事儿强求不来。”
“哎,那我问你,要是我跟宗哥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啊?”程子忽然坏笑起来,用胳膊肘捅了捅白贺。
“我特么先救你大爷。”白贺朝他伸出一个拳头,然后猛地弹起中指,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他骂道:“你个驴日的不是会游泳吗,宗哥肯定也会,但是老子不会!你明知道我不会游泳还叫我救你,是不是想趁机谋杀我?”
程子撇了撇嘴,翘起兰花指推了白贺一把,嘟着嘴忸怩道:“矮油~死鬼,你就不能骗骗人家,哄人家开心一下嘛?这人真没劲,纯直男思维,注孤生!”
白贺知道程子接下来估计就要开黄腔来让自己打起精神了,也没和他再掰扯这些没营养的事儿,只是一笑了之。程子见他不再像刚才那么萎靡不振了,便言归正传:“今天去柳石会所干啥啊,总不可能是去休闲度假搓麻将吧?宗哥跟你说具体的了吗?”
白贺放下手机,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啊,也没说啥具体的,我在网上看了一些和那个会所有关的小道消息,他们那儿最近闹鬼还是怎么的,估计是严重影响生意了吧,反正能闹到宗哥亲自出马,想必不是小事。”
程子不禁感慨:“啧啧,不愧是宗哥,能被这么高档的老总邀请,真够档次。”
“说起来那个柳石会所,之前我就听说,那里在好多年前出过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风头过了,人家生意也还是照做,依然受欢迎得不得了。”
白贺点点头,附和道:“嗯,听说那老总黑白两道通吃,所以才能把那么大的风波都给压下来,不是一般的人物。”
程子问道:“那个老总最近突然找宗哥去,难不成是住在那的萌萌反射弧特别长,隔了这么些年才想起来要闹事儿?”
白贺摸着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下,皱起眉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以前直播的时候就有人提过那边出过人命。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得去了才知道。”
两个人扯皮扯到中午,叫了外卖吃,又一起打了一会儿游戏,直到白贺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才和程子停止了玩闹,收拾好东西离开家,下楼推开电子门,发现韩宗的车已经停在门口等他们了。
白贺本想面对韩宗时,能像平时和别人打交道那样,厚起脸皮坦然一点,但是两条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自动自觉地跟程子一起迈进了后排座。
他偷偷闻了两下,发现车里的香水味总算散尽了,心情也不禁好了一点,主动向韩宗打了声招呼。
两人坐好等着韩宗开车,韩宗却没急着走,转过头盯着白贺道:“坐前面来。”
白贺还没调整好心态,一点都不想靠近,他张了张嘴,刚要拒绝,忽然想起韩宗对他说的那句非常上纲上线的“工作就要服从安排”。
他知道自己肯定拗不过韩宗,只好不情不愿地换到前面坐着,小声逼逼了一句:“前后能有啥不一样,非得折腾老子。”
白贺骂得极轻,程子甚至根本没察觉到他说话。
白贺骂完又有点心虚,偷偷瞄了一眼韩宗的脸色,见韩宗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反应,以为他没听见,便放下心来。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韩宗淡淡瞥了白贺一眼,对他道:“那些人很势利,你离我近,就不会被轻视。”
“呃……知道了,宗哥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白贺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韩宗竟然听到了,只好尴尬地朝他咧嘴笑了笑,心说原来如此,估计站在后面会被当成他的马仔吧……不过自己本来不就是去当马仔的吗?
他们刚出发不久,天上就忽然飘起了雪花。天气不佳,适逢周末,又是用晚餐的高峰时间,路上堵车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