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猜都不愿意去猜，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这样的场景，会做何感想，他根本不敢正视自己的手机，紧紧闭起了眼睛，无法提起勇气面对就只好选择逃避。

他完全没想到，一向淡定沉稳的韩宗竟然会用这么下流的手法对待他，如此践踏他的尊严，无视他的付出。

他在心灰意冷的同时已然怒极，曾经共度无数险情，一点点建立起的信任和好感，此刻在心里轰然崩塌。

他气得几乎要发疯，弓起身子一把拽住韩宗的领子，猛地咬住韩宗的肩膀。

他没有留半分情面和余地，再也不顾及任何地下了死口，他恶狠狠地咬紧韩宗肩上的肌肉，隔着韩宗的衬衫，只是短短一瞬就把韩宗的肩膀咬出了血。

暗灰色的衬衫很快浸出了一片颜色更加深沉的痕迹，韩宗粗暴的动作终于略微停顿了一下。

两人都站在水中，重心不像在地面那么稳，白贺趁韩宗停顿的瞬间，猛地推开他，两手撑着温泉池边缘的岩石，纵身一跃翻上了地面。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放置手机的方向飞奔而去，心急火燎地一把抓起手机。

他又羞又怒，浑身都在不争气地发抖，不耐烦地甩了两下手上的水，想要赶紧关掉直播间，拿着手机定睛一看，却发现手机竟然是黑屏的状态。

啥玩意，居然死机了？什么时候的事？

白贺一脸懵逼地按住手机电源键，屏幕上显示的却并不是开机画面，而是亮起了红色的电池图标，提示他电量不足，需要充电后才能开机。

白贺整整一天都在忙活着勾引亡灵现形的事，直播前忘了给手机充满电了，偏偏今天观看直播的人数众多，弹幕和礼物一直刷屏，导致他的手机电量迅速消耗见底，他却一直都没注意，直到刚刚才想起这件事。

白贺转过身，这才发觉韩宗也从温泉池里出来，已经站在他身后了。韩宗肩膀上被白贺咬伤的地方，暗色的血渍浸透了一大片衬衫，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心虚地将目光从韩宗受伤的肩膀上移到别处，结结巴巴地问韩宗，甚至不敢提他的名字：“呃……直播是啥时候关了的？”

“你进温泉之后。”

进温泉之后……

白贺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因为害怕下水，进了温泉池以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保持平衡和忍耐亡灵的猥亵上，的确没有注意那时候手机的屏幕是否还亮着——他不知道自己的直播间早就已经是掉线的状态了。

但是作为观看白贺直播的观众，韩宗显然是知道的。

既然手机早就关机了，刚才的那一幕肯定没有播出去，观众根本就没看到韩宗对他施暴的画面。

“操，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白贺这才回过味儿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帮韩宗一起将散乱在温泉池周围那些做祓除仪式用的东西，和撕扯成一条破布的旗袍统统收拾好，然后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随手把手机扔在一边。

他抹了一把从发梢滴在脸上的水，抬起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质问韩宗：“宗哥，你……你他妈故意气我，还说我卖骚，说什么不许这样直播，纯属逗我玩儿呢是不是？！”

韩宗俯下身，冰冷的手用力捏住白贺的下巴，让白贺直视他阴鸷的双眼，沉声道：“不是。”

白贺看不懂韩宗的目光里那些复杂的含义，只感受到了韩宗带着凌人的怒意，并且越来越靠近他。

当韩宗冰冷的薄唇再次覆上白贺的侧颈，白贺又羞又窘，后背瞬间僵住了。

“宗哥……别这样……”

他生怕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眼神游移看向温泉中心的门口，心虚地轻喘着应和道：“对不起……我……我刚才误会了，是我不好，不该咬你……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播那些了……你别这样，万一被人看到了不太好……”

他怕动静太大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轻轻推着韩宗晕开一大片血痕的肩膀，左躲右闪地避开韩宗的吻，韩宗只得放开了他，从温泉池旁边的消毒柜里拿了一条浴巾，将只穿了一条丁字内裤的白贺裹起来。

两人一同回到客房，白贺穿上了浴袍，内疚地拿起韩宗浸着血渍的衬衫，默默走到洗手盆前，打算帮他洗干净。

韩宗站在白贺身后，突然揽住他的腰，一把打横抱起了正要洗衣服的白贺，抱着他走回床边，让白贺坐在他的腿上，平静地对他道：“替我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