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皓还没缓过神来，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目瞪口呆地站在旁边，对白贺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清法师微笑着拍了拍柳东皓的肩膀，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安慰他们：“我认为这个年轻人一次就能成功，你们两个的身上都具有很特别的力量，只是还欠缺一些历练而已，要相信自己。”

“年轻人，记住我的话，我在这等你回来。”

柳东皓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提着沉甸甸的弯刀，离开了地下室。

白贺不知道云清法师说的话，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只不过是鼓励柳东皓而已，仅凭法师的一两句话，他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放宽心了，他还是非常担心柳东皓会搞砸。

出于对柳东皓的同情，白贺打算亲自送他到他的车离开这里为止。

虽然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但在一个人面对艰巨的任务非常无助的时候，有个兄弟能送送他，能给他增加一星半点儿的勇气也是好的。

“白贺，等一下，我有话要告诉你。”

就在白贺准备跟着柳东皓一起离开的时候，云清法师忽然叫住了他。

白贺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云清法师，有些纳闷地问：“法师，您找我？”

云清法师微笑着点头，目送着柳东皓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才缓缓收起笑容，神情肃然，对白贺沉声道：“你不该追随韩先生，他是你的业障。”

白贺一愣，不明白法师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这种话，他皱了皱眉头，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问道：“法师，请问……啥叫业障啊？”

“罪恶的源头，祸患的伊始。”

烛火映亮云清法师苍老的面容，他的目光中似有深意，耐心而郑重地解释给白贺听。

白贺的心像被针刺般狠狠缩紧，他还想追问，云清法师却摆了摆手不打算再和他说话，率先迈上楼梯，吹熄了蜡烛，离开了地下室，对等候在楼梯口的韩宗道：“我先上楼去休息一会儿，你们三位请自便吧。”

程子见白贺神情复杂地从地下室出来，一直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再过一两个小时就是傍晚了，他实在忍不住，关切地问：

“白啊，你咋了？刚才小柳出来拎着个砍刀，也没说话，蔫头耷脑的走了，你咋也是？这都好几个小时了，你就这么坐着，不饿吗？咱一起去吃点饭吧？”

“我没啥事，你不用担心，”白贺站起来，拍了拍程子的肩膀，他直起腰身，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又转头对韩宗说道：“宗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饿得直打晃。我记得来的时候这附近有好几家餐厅，我先出去吃饭，等会我吃完了，给你们打包两份回来，你俩慢慢说吧。”程子十分识趣地朝白贺使了个眼色。

白贺点点头，他不希望法师听到他和韩宗的谈话内容，等程子离开后，与韩宗也走出了塔楼。

白贺站在竹林里，光与影随着微风在他的白衬衫上斑驳摇曳。

他有点紧张，手心里都是汗，但他还是抬起头，坦诚地迎上韩宗的目光，对韩宗说道：

“宗哥，云清法师刚才和我说了几句话，是关于我和你的。他给了我一点建议，我刚才一直都在想这件事。”

“你知道，我这个人其实挺怂的，遇到那些没法靠理智解决的问题，总是喜欢逃避，总是在犹豫不决，法师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听了特别难受……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到他说的那样。”

“不过我仔细想想，我和他才认识了多长时间啊，才几个小时而已，跟他又不熟，基本上可以说就是陌生人的关系而已，所以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但是我相信你。宗哥，我相信你。”

“我不想瞒着你，我告诉你法师说了什么，我想听你的回答，你告诉我咋办，我就咋办。”

韩宗平静地注视着白贺，夕阳的暖光曲曲折折地穿过繁密的竹叶，倒映在白贺漂亮的眼睛里，让他的瞳色看起来比平常更浅淡了些，也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清澈而明亮。

云清法师对白贺说了什么，韩宗十分清楚。

他摆了摆手，示意白贺不必再继续说下去，淡淡答道：“由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