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好半天,我皱眉问:“你让我怎么帮?”
大师兄面如死灰的开口,“你过来……脱了我的衣服……”
“……”
他的睫毛很长也很浓,我从小就羡慕大师兄的一双眼睛,可此时这样的景象竟让我觉得无比碍眼。
我舒了口气,大义凛然的走近他,人生自古谁无死?被谁弄死都是死!
可是那一双手不听我的控制,抖啊抖啊抖啊,抖得我没办法抬起来。
大师兄已经趴到床上了,却迟迟不见动静,他回过头催道:“尧师弟,你快些。”
我忍住颤音,“你……翻过身……”
他一偏头,问道:“为何要翻身?”
我实在不能与他解释,这等事说出来往后两个人还如何见面?
夜风凉凉的打在窗上,红烛燃尽。
大师兄指了指他的屁股道:“尧师弟,快看看我的屁股有没有破,老三在下面放了一窝蜘蛛,算了,不说了……现在想起来我都……太恶心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烛影微微一斜。
我猛然打了一个寒颤,才想起来关上窗户。
大师兄又道:“你快!”
我神色有些仓皇,却也面不改色的按他要求的做了。
检查结果是他的屁股还好好的,不过勇气可嘉,因我实在想象不到那么高掉到蜘蛛窝里是什么感觉。
我好言好语的将大师兄哄回去,将他躺过的被褥洗了好几遍才作罢。
第二日。
春日的清晨露重,在外面走了几步便湿了衣摆,我又走了好几个来回。
而此时,我的师父和师兄们都不晓得在哪里!
今天是招生的日子。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便去山下转了一圈儿,依旧毫无人烟。
仙人宫的创始者也就是我的师祖,当年是个极其富裕的商人,古有帝王求长生不老,那些可以拿银票当手纸的人自然也有这个想法,于是师祖来修仙了!
终归是人定不能胜天,最后师祖还是升天了,在弥留之际告诉了我的师父,他有一笔巨款藏在仙人宫主殿的暗格中。
那笔巨款供师父吃喝,供大师兄买衣,供二师兄铸剑,供三师兄和广傲师叔赌博,终于在三年前“香消玉殒”。
于是三年来,师父不停地招新弟子,且不包吃住,俗称外室弟子,而我与几位师兄便是内室弟子。
三年来三三俩俩的弟子倒也足够仙人宫里的开支。
师父将他们安置在山脚下的一处闲院中,二师兄教剑术,三师兄教修仙之道,大师兄……教诗词,闲院中的各种事务皆由弟子们自行打理。
而我便负责仙人宫中的伙食。
若是一个人常年呆在这样的环境中,必定半分志气也无,而我算是比较特殊的一类人,至少还会偶尔行善积德。
烟云迷雾轻轻散开,天边最后一丝迷惘被浣净。
可我的师父啊,他还没有来!
我又绕回山间小径一个人走了一回,看到路旁的小树上吐出新芽,偶尔有清脆的鸟叫声,若是再添一壶茶,我倒真像是隐士高人了,可我这个没经过红尘的人是不可能说断就断的!
巳时,在我准备好招生的场地后,师父和三位师兄掐着点儿入场。
师父身上的藏青衣袍粘着露水,委实不像才起的样子。
他自豪道:“为师就知道,落尧会安排好!”
“……”
实话说我并不想成为做苦力的,奈何敌人对我知根知底,我逃不出他的魔爪,只能被一巴掌拍死在山脚下。
须臾,百姓们也都带着自家的孩子来报名了!
“……”
我非常怀疑他们是串通好的。
招生地点设在闲院旁的一处空地,右方是仙人宫弟子的座位,左方便是即将加入仙人宫的新弟子。
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我并未细数,凭直觉计算大约有三百余人!其中有粗布麻衣的少年,亦有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
往后这些人可都是要叫我师兄的,也不知被这么大年纪的人叫了师兄会不会折寿。
由此可见临安城中的命案许是又添了几桩!
师父和几位师兄落座后,百姓们纷纷倒吸一口气,各自交头接耳相谈甚欢,我离左方较近,也听到几句。
“你瞧那个白衣服的,就那个,长得忒俊了。”
“那个黑衣裳的拿剑的那个也不错,就是不当前面白衣裳的细嫩!”
“我看那个一直笑着的才长得好,笑一笑十年少!”
“中间的那个是广陵仙人?这么年轻啊,六十岁的人保养得这么好……”
“……”
我不可控制的摇摇头,百姓们心态实在过于好了,这是在招生啊!
半响,师父掩唇轻咳一声,道:“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