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元贺照旧在营帐中传授君湛玥如今赤焰最有名的兵法策略,见君湛玥仍旧在不少地方见解独到,突发奇想,说道:“七公子这些见解,若是写成一部兵书,倒也可成为当世独一无二的不朽之作,对赤焰,可是有莫大的好处。”
君湛玥淡淡道:“将军过奖了,只是些愚见而已,只敢说给将军听听,上不了台面。”
写呢,或许会写吧,只是,不是现在。来到这个时空这么多年,再加上元贺的教授,君湛玥大体已经了解到这个时空的政治军事大体发展到个什么水平,他说给元贺听的那些,只是曾经在帝都军械学院中学到的最初级最基本的东西罢了,若是真正将那些深层的东西传递到这个时空,倒真可以成为一门当时绝学,赤焰也必当能横扫天下。
可是,他是有私心的,即便是说给元贺听,他都有所保留。如今,还有太多的东西无法掌控在手中,比如说高深莫测的镜王,比如说枝叶庞大的太子一脉,他虽说要帮君湛夜夺太子位,可这天下,以他现在的能力,是连十分之一都触及不到的,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他自认没有什么忧国忧民的仁爱之心,他是俗人,只是想将最好的都捧到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然后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的献给他。
君湛夜,自己定将助他成为这世上最强的人,到时,他会送他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兵法,还有当世最强大的武器,因为在自己心里,只有他配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君湛夜......君湛玥的心思有些飘忽,真的很想他了,想四哥......
元贺见他也不欲多说,便转移了话题:“真难得,今天晚上没见云城少爷跟过来。”
“嗯,也是。”
“不过......”元贺小心的看了看偌大的营帐内,将君湛玥拉到身前,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为什么这次一定要跟着去?”
君湛玥轻轻笑笑:“觉得好玩儿罢了。”
“跟我还要保密?”元贺一脸“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秦见开去有什么不妥?”
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君湛玥再上前一步,凑到元贺跟前,小声道:“秦见开......胜不了。”
元贺一惊:“何以见得?”
“我们能轻易探听到尹惊寒的动向,尹惊寒就做不到么?”
“你的意思是,尹惊寒早便料到我们这回会派兵去剿匪?”
“其实说是三国交界,介南离这里却还是远些,何况此时北玄与赤焰的战事一触即发,论国力,介南与任何一方为敌都得不了好处,何况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此时对介南最好的选择便是作壁上观,隔岸观火。”
“嗯,没了介南的威胁,我们再动,便是先发制人。”
“没错,所以蟠龙山有动静,我们去剿匪,便出师有名,可若是你偷偷埋伏一支军队,会让敌人轻易发觉并且剿灭么?”
“难道......尹惊寒便是要诱我们前去剿匪,然后设下埋伏?”
“重点是不是在埋伏上我也不知道,可我们怎样也不可能派十万精兵去剿匪,在那里设个埋伏好像意义也不大......”君湛玥低头一边想着,一边说,“或许,他是想......”
元贺见他神色有些严肃,不由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想了一会儿,君湛玥抬起头对上元贺的目光,轻轻的问道:“将军,你听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元贺细细琢磨了一会儿,惊得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赞赏的点点头道,“嗯,真是十分精辟,七公子果然是天纵之才,只是,你刚刚为何不与云信说明,还要跟去?尹惊寒能想到这点,自然是不好对付,你......”
“将军。”君湛玥打断他,认真道,“将军又可知......将计就计?”
元贺再次惊愕的看着君湛玥,不知道眼前的孩子还要让他惊讶多少次才算完,君湛玥......当真是绝艳天纵,聪明过人。
突然心中又闪过一个别的念头。
若这孩子真有心的话,那太子......真是要费些脑筋了......
走回自己的营帐,远远地便发现营帐内有亮光,而且营帐外竟无人把守。君湛玥心下有些疑惑,瞬间警惕起来,缓缓的靠近,掌中已暗自凝聚了一团寒气。猛地掀开帐帘,往里一看,才松了口气,掌中的力道顷刻间烟消云散。
“你怎么来了?”君湛玥边说着,边向一旁的矮榻走去。
听见声音,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白衣少年站起身,脸上露出一向温和的笑意:“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嗯,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