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记不住爷爷奶奶的名字吧……”

“屁啊！你以为我跟你们似的那么不孝！你这是搞事情！”穆威大怒。

“我错了……大猫你继续说……”

穆威瞪了他一眼。“所以，为了一直能保证我们没有被这个世界同化，我需要你，现在立刻，想出来一个与这个世界没有关联甚至相悖的东西，然后时不时的在心里巩固，默念或者思考。比如我，我就总想着我穿进来之前手机正在充电。所以我能时刻提醒自己，我不是这里的人。”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我们完全忘了自己吗？”

“是的。就是因为手机这个东西这里并不存在，所以我过了半年，还是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穆威叹气，“不然的话，很可能过不了多久，你就完全接受现在的生活了。”

“如果接受这样的生活会怎样？”袁峰惊恐地问。

“谁知道。”穆威耸肩，“也许成为一个角色，被外世界的人操控？”

袁峰突然打了个寒颤。他觉得，假如自己的一切其实都被人看在眼里，只是隔着一层屏幕，对方看得见自己，操纵着自己的走向和路程甚至剧情发展，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还以为这是自己普通的生活，丝毫不知所有的东西都是被设定好的。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在这里，所有的偶然都有可能是必然。”穆威道，“你说的话，你见过什么人，你所经历的事，甚至你的想法，也许都只是外世界人行为的一种映射。游戏角色是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游戏角色的。所以千万别忘了，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一定不要适应，也不要跟他们融为一体。”

“那……那我见到的那些人怎么办……”袁峰急道，“他们都有血有肉的，还有性格——”

“性格是可以设定的。”穆威淡淡道，“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你想好了吗？你用来提醒自己的悖论是什么？”

袁峰一时愣住，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脱口而出。“周理国。”

“周理国？”穆威诧异，“这是个人名？”

“周理国……对，周理国！”袁峰突然觉得茅塞顿开，“他是唐糠裳的主人。我只要一直记得周理国这个人，我就会始终意识到唐糠裳这个存在不是我真正的朋友。这样，我就能时刻提醒自己了。”

“这倒也不错。”穆威沉思着，“千万别失去自我就好。”

两个人正说着，就看到杨旭日披散着头发穿着那一身大明宫的虎皮走了过来，他心情看上去不错，甚至还哼着小曲。袁峰和穆威很有默契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名剑大会和世外高人。杨旭日打了个呵欠，问大厨和尚要了一碗粥，一个蒸饼和一碟咸菜，直接走过来坐在他们旁边。

“哟！大师早啊。”他笑道，“不知这位是？”

“明教中人，穆威。”袁峰道。接着他将头转向穆威，“这位是我的朋友，杨旭日。”

穆威对杨旭日灿烂一笑，露出了两个锋利的虎牙。

“那正好。”杨旭日兴致勃勃地握紧了筷子，“若不嫌弃，就听在下讲些江湖异闻打发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