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他会这么说，但袁峰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赶紧开着玩笑敷衍过去。“哎呀，想不到你是个这么狠心的人，昨天还说着要娶我为妻，今天就变卦了要抛弃我。幸亏我没答应你。”

薛九霄闻言，却从腰上取下一个绿色的笛子递给了袁峰。袁峰接过来一看，居然是沧海行，自己最喜欢的纯积分挂件。这天策是个壕啊我的天！

“你这是？”袁峰不解。

“聘礼。”薛九霄道。

聘礼？袁峰没反应过来，好半天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又被这家伙给耍了。

“劳烦你不要总是一本正经地说玩笑话，”袁峰不满道，“你会把我吓出心脏病的。”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薛九霄对他道，“我不过是说话算话。”

“屁啊！谁要你的聘礼！”袁峰一把将笛子塞给他，“先不说我是个爷们，我就算是女的，嫁给你了也只能独守空房，那我嫁你做什么！”

薛九霄略作思索，竟点头表示认同。他将笛子在手上转了几个圈，就要放回腰带上，袁峰却一把又抢了过来，挂在自己的腰上。不为别的，实在是他太想要这个沧海行了。他还以为薛九霄会推辞一番，谁想到他居然就真的拿回去了。

“送人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袁峰涨红着脸说，“话我就当做玩笑。礼我就收下了。”

这种事，寻常人看来应该非常尴尬，但是袁峰却不觉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几岁的人了，居然也会耍小孩子脾气，还愈演愈烈。

他以为薛九霄应该会说些什么，但是那个人还是沉默寡言。袁峰想了想，鼓起勇气转头去看他。如果真的尴尬了，就说点什么拯救一下气氛吧。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会看到的场面，比如九哥根本不搭理他之类的。他甚至做好了被嘲讽的心理准备。但他没有想到，薛九霄正在看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的笑容又干净又温和，只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就慢慢消退了。不过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足矣看出他觉得袁峰很有趣。

袁峰一开始是震惊，然后觉得手足无措，又开始紧张，最后渐渐变成一种失落。随着薛九霄将头转向远方不再看他，袁峰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变凉。他觉得这是自找的，不关九哥的事，纯粹是自己想多了活该。

他不说话，袁峰也不说话，干脆抱着自己的膝盖假装看风景，眼神却很阴郁。有一些很灰暗的念头冒出来，一点点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会对其他人这么笑吗？袁峰想。一想到他也许会对别人露出这种笑容，就觉得心里很难受。

袁峰拍了拍自己的脸，想把这种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就在他喉咙发紧时，一支糖葫芦递了过来，停在他面前。他转过头，看到薛九霄正举着糖葫芦递给他，脸上淡漠的神情依然如故。

袁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他勉强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谢谢二字。为了掩饰，他张口咬下一颗山楂，想吞下去。

他没想到那颗山楂很大，一下子卡在了他的门牙上，大半截露在外面。袁峰咬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心里更加难受，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上涌，简直要把他憋疯了。

人在不理智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袁峰觉得自己像着了魔一样，突然抓住了薛九霄的手腕。他转过头，咬着那颗山楂靠近了薛九霄。

他突然想知道，九哥会怎么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