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升, 微风袭来, 炊烟飘起, 沉寂的小村庄开始日复一日的鲜活喧闹。鸡鸣狗吠声,孩童玩闹声, 劈柴做工声,慢慢散落在村庄四处。
狗娃挑着两筐沾着露水的青草进屋,竹筐随着扁担晃悠悠的。这些是家中小鸡的零食, 狗娃正打算过几日想些办法寻只兔子, 给在家陪爷爷的大妞找些乐趣。
大妞帮着娘亲做早饭,小小的几岁的孩童已然能够熟练的刷锅生火。大妞也不知道随了谁,越长大越爱捉弄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眯起来像个小狐狸。前天忽悠欺负妹妹的铁柱偷吃三婶鸡蛋,被三婶一顿胖揍, 昨日诓骗爱抢旁人东西的阿福拿走六叔新买的茶壶,被六叔追了三里地。
董家村家家户户的房子大多都是一样的,独立的小院。开院门望去, 对面是会客用的堂屋和两间正房, 左边是厨屋和两间侧房, 右侧是鸡圈狗窝,宽阔院子正中间一棵粗壮大树,树下是夏天吃饭乘凉的好地方。
正屋后面还可以看见一小片菜园, 绿油油的青菜结的正欢畅。
正房自然是老村长较大的一间, 董些奚桐较小的一间, 至于侧房,狗蛋和狗娃二人挤在一间屋里十多年,都快习惯了。
遥想当年,狗蛋和狗娃还能一人独占一个房间,自从有了宝贝妹妹,二人还没等到大妞会走路就自觉挤到一间屋子。
等到起的最晚的老村长洗漱完,一家人都齐齐围着小木桌子绕一圈,盛粥的盛粥,夹菜的夹菜。青青白白的腌萝卜干,清香稠软的白米粥,简单而又温馨。
“我一定好好干活,让咱们家天天都能吃这么好的饭。”狗蛋细细品味白米粥,坚定道。自从他们兄妹长大,家里就开始吃的越来越好。
“我也好好干活,咱们家就能吃的更好。”狗娃也赞同道。他们是男子汉,要承担起家里的重任。
家中后生上进是每个长辈都愿意看到的事,老村长却还是打击兄弟俩道:“莫要胡说。你们过两年就要成婚生子,有的是花钱的地方,赚的钱怎么能全耗在吃上。”
老村长一边板着脸一边在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严肃的表情忍得很是艰辛。
想象中的美好前景被一只大手无情掐灭,狗蛋和狗娃立马就像盘里的萝卜一样,蔫巴了。
吃饭是天大的事,兄弟俩懒得吭声,不约而同往碗里又添一勺。浅尝一口,狗娃叹道:“你做的这粥好喝,又香又黏。布庄里的王婶就做不出这个味儿。”
奚桐笑道:“昨夜临睡前锅灶不熄火,将淘洗好的米倒进锅里慢慢焖着,就比今天早上现熬的好喝。”
一言不发毫无存在感的董些:“……”他能说这粥是他熬的吗?
吃过饭,奚桐和董些去料理农田,狗蛋和狗娃去做工,老村长和大妞在家中打理家务。
窄窄的乡间小道上,狗蛋腰酸的厉害,割稻子时一连弯了许多天,这两日晒布又搬上搬下的,有时稍微一动“咯吱”一声,他都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错开了。
“二弟,你这几日累着了吧?要不要歇一歇。”狗蛋想着二弟肯定也累,他陪着二弟一同歇上一天也没什么。
狗娃眉头一挑,强装硬气道:“我不累,这点活有什么,家里就是再多十亩田我也干的下来。”天知道他手都要断了,但是力气能死撑,面子不能丢。
狗蛋:“……”为什么只有他累得要死?
一到布庄狗娃就借口去找师傅躲在屋后揉着自己的手腕胳膊。边揉边后悔,自己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干嘛?
狗蛋照常搬布时突然觉得走过的一个小丫头有点眼熟,很是疑惑,他平日里可没有跟小丫头打过交道。
狗蛋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面前之人鬼鬼祟祟,东躲西避,看起来十分心虚。
“哦,你是不是那个……”
“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说了不是就不是。”
折腾半天,狗蛋闲暇吃饭时闷闷不乐,不仅没有抓她去见东家,还给她吃食,怎么一下子翻脸不认人呢?
下午,何管家啃着一块瓜过来,笑眯眯问道:“狗蛋,听说你相中一个闺女,今天上午还追着人家不放?”狗蛋也算是在他眼前长成这般大的,何管家有一种吾家有孙初长成的心态。
狗蛋一双小眼睛都瞪圆了,慌道:“……胡说,我分明只是看见熟人多瞅了两眼,跟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谁在背后嚼舌根子坏人名声?”
何管家满眼写着不信,狗蛋这孩子他是知道的,要是什么也没有他是不会瞅两眼的。
“不过你何爷爷在这儿提醒一下你啊,这玉小七可不简单,你也是个能成家立业的大小伙子了,自己留点心。”何管家提醒道。
“她叫玉小七吗?她怎么了?”狗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