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 财不外露。破衣褴褛, 蓬头垢面才是保命符。
奚桐行走江湖必背秘籍:装逼遭雷劈, 闷声发大财。拔刀一时爽, 逃命火葬场。
一身破旧满是补丁的麻衣,一双简陋的草鞋, 头发揉成鸡窝状, 郯子立在院中任父母环绕踱步,不住打量点评。
“我儿清瘦,演个乞丐不是难事。”奚桐道。儿行千里母担忧,郯子长到现在未离开家门, 恍然间到了展翅高飞的年纪,面子不要紧,保命最重要。
“要不要再在地上打两个滚,沾些泥?”獬獬问道。穷人家大多不会这么白净,獬獬终于想起这身装扮到底缺点什么。
“?!”看着爹娘眼中跃跃欲试的小火苗, 郯子一脸惊恐。
被折腾个把时辰, 郯子心中没有丝毫不耐烦,父母的用心他看得出来。旁的不说, 那麻衣的补丁中都缝着银钱, 每个补丁中只缝一个,这样不会有声响被人发觉。
天光已然大亮,门外依旧寂静无声, 远方可见隐约的路人和零星的烟火, 有群鸟从屋檐飞过, 留下两声清脆的鸣叫。奚桐转过身不再看儿子,只道:“走吧。”
越是经历分离,奚桐越不喜欢送别。留就留,走就走,何必拖拖拉拉割肉用钝刀。
郯子行了个大礼,走出屋门不敢回头。家中是他最熟悉的地方,父母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怕一回头,自己便舍不得走了。
或许每人年少时都曾向往过远方,那高山大海,那人山人海,那梦中的幻想心中的憧憬。
纵使心中不舍,走出十里地之后,郯子望着弯曲的大道两侧一望无际的田野,觉得自己像空中的鸟儿那般自在。
家是能够栖息的温暖港湾,可是有朝一日你的心若是跑去远方,它便成了困住你的笼子。
脚下轻快起来,郯子哼着歌,简单的调子飘散在空旷的道路上。田间的禾苗微微摇摆,似在随风而和。
“小兄弟,你对此地可熟悉?能否帮个忙?为我等带个路。”迎面走来一群人,约有十几个,为首之人身材矮胖蓄着长须,面有急色问道。
“可以,我自幼长于此地。”郯子应道。这群人的穿着打扮明显非富即贵,不知为何来此。
那领头之人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些喜色。
离家一个时辰后,绕了一圈又回到家门口,郯子一脸懵逼。
那领头人到了地方,从怀里掏出些许银钱以示谢意,笑着正准备拍门,却见带头的年轻人直接推开大门,喊道:“爹娘,家里来人了!”
一行人望着郯子:“……”
儿子刚走,奚桐和獬獬正伤心,吃顿叫花鸡安慰自己。早上现宰的小公鸡鲜美肥嫩,奚桐还奢侈用了珍藏已久得之不易的蜂蜜做调料,裹上荷叶泥巴烧了半天。
鸡肉摆在桌子正中间,散出阵阵香味。正准备用上手开撕的獬獬顿住,问道:“教授你听,那是不是郯子的声音?”
奚桐点头,二人开门一看,门口一堆人,除了儿子一个都不认识。
獬獬走出门,问道:“不知各位是来……”
话没说完,一行人直接弯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