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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粪忧心(七)(1/2)

悠悠数载倏忽而过, 张小花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平平安安从小豆丁膨胀成一棵胖豆芽。

除了亲生父母, 卢婶排在张豆芽心中第三, 张小花自打会走路开始慢慢吞吞跟在卢婶身后,像个小跟屁虫。

奚桐都感叹自己占个干娘的名头, 实在是没有小花和卢婶亲,也比不多卢婶对小花上心。

孩童的好奇心重,张豆芽每每见到什么好奇的物件或是想帮卢婶的忙总会惹麻烦,不是弄坏东西就是帮倒忙, 卢婶从不生气,蹲下身来好好教导张豆芽,也不知道这小屁孩能不能听得懂。

乖乖点头认真听讲的架势很足, 然而眼神很懵懂。

许是听卢婶的教导听多了,张小花自小懂事,极少惹祸。尤其是有庾黔娄这一群皮孩子做对比, 活活把小花衬托成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懂事贴心乖宝宝。

亲生父母排在第一第二, 卢婶第三, 干爹干娘顺着来第四第五, 然而庾黔娄这个哥哥在张小花的心里完全排不上号。

张小花用实际行动表明对庾黔娄的嫌弃,不仅叫她小鱼不应声了,还怕水,站在河边小心翼翼的, 说要教她游水的时候直接吓哭。

哭到打嗝被路过的二牛抱回来, 张小花半个月都没有再理这个干哥哥。

张小花:人小忘性大, 但是特别能记仇。

被妹妹嫌弃的庾黔娄默默发愁, 小鱼怕水怕高怕虫子,害怕的东西越来越多,妹妹这般怂可如何是好?

小孩子要想过得快活,就要像他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才行。

愁还没发完,庾黔娄一蹦三尺高慌忙逃窜,老娘挥着竹竿跑来算账了。

“你个闯祸篓子,小花才几岁你就琢磨着带她下水!你怎么不上天呢?”奚桐气道,手里挥舞着一根粗棍,来势汹汹。

“三虎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会水了,而且爹爹说了,小孩子要从小练起。”庾黔娄边跑边自辩。

再说了,他要是能上天还搁这儿待着?

奚桐穷追不舍,“回头就把你扔水里,让你好好练练。”

“我早就偷偷学会了。”

“你这闯祸篓子又又又偷偷下水!”

日子鸡飞蛋打,生活猫嫌狗叫,小院子少不了孩童少年们的欢声笑语,夹杂着大人们的训斥担忧。

老徒弟任辛苦学多年,医术突飞猛进,瞧着任辛可以独当一面,獬獬开始琢磨换个地方待。

这里虽然不是山窝窝,一待许多年也怪闷人的。

奚桐问道:“突然想到搬家,可是担心那张福父子来找麻烦?”烦人精父子的确来过几次,一来当初奚桐下血本换了张明明白白的休书,二来卢婶不大出门,没出过大事,只是烦人,身旁总是绕着苍蝇。

獬獬摇头道:“并非如此。任辛如今医术远非当年可比,纵是我走了,这附近的村民也不愁没有大夫。外面天地广阔,咱们出去看一看,治病救人传播医术,比窝在这小地方畅快多了。也不是突然想到的,其实想了许久了。”

奚桐明了,说道:“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獬獬:“没错。还是教授最懂我。”

想走一时半会儿也是走不了的,拖家带口一大帮子人,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安排好。

任辛这几年呕心沥血都开始有白头发了,不服气道:“为什么他们一大家子能跟着师傅一块走,我就不行?”

这些年来我与师傅相处这般融洽,感情这般好,怎能突然丢下我一人。

獬獬指着满车的行李,拉车的驴累得翻白眼,说道:“这么多东西,还是带个有把子力气的人的人比较好。”何况这个徒弟一大家子,人可比张大壮一家三口多多了。

任辛想说自己也有力气,然而看了看常年劳作跟牛一样壮实的张大壮,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干活的张大壮不知发生了何事,见任辛看他,也朝对方回复一个有些憨傻的笑容。

对比一番两人的体格,任辛无奈,只能洒泪送别恩师。

路途遥远,庾黔娄倒是难得的沉默。离开了二牛三虎两个多年的好友玩伴,庾黔娄好似一下子成长不少,不再想往日那些鬼点子,老老实实赶路,还主动照顾张小花。

到一户人家投宿,吃过饭后獬獬偷摸对奚桐道:“教授,我觉得闯祸篓子这么安生怪不习惯的,没事吧?”

奚桐轻叹,道:“没事,你慢慢习惯吧。”哪能一辈子都保持童心,往往一件小事、一次分离,不经意间就被催熟了。

然而,到了新地方,獬獬挑地方准备开店,两家大人整日忙的不行,被当做最强劳动力的张大壮更是腿都要跑断了。

新租的小院里,庾黔娄到了新住处立马焕发了光彩,拉着张小花走街串巷,走南闯北,三天不到成了巷子里的新任孩子王。

獬獬扶额道:“这孩子纯属赶路疲劳,安生个怪!”

开医馆这事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同行找茬,病人挑刺,水平全是手底下见真章。这些事对于獬獬来说不难,只是累。

此时獬獬便遇到一个明显找茬的人,这妇人年纪四十上下,脸色枯黄,面有郁色,从进门起就瞪着獬獬,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獬獬行得正坐得正,然而硬生生被这直勾勾又幽怨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忍不住在心中回想自己是不是认识这号人。

排到这女子时,獬獬照例问道:“今日可有什么不舒服?”

妇人板着脸道:“心里不舒服。”

獬獬:“……”

诊过脉后,獬獬问了半天,确认这是更年期,可獬獬也着实不知道更年期该如何开药,思来想去,獬獬开了个凝神静气的方子。

谁料,那妇人拿到方子后固执道:“我不想吃药。”

獬獬:“?”虽然能够理解心情不好,但是跑到医馆看病不吃药真的很像来找茬的。

正在獬獬一筹莫展之际,庾黔娄不知从医馆的那个角落旮沓里窜出来,跑到妇人身边像模像样把了脉,说道:“你回去每天熬一锅青菜汤,一天喝两顿,几天以后就该好了。”

妇人终于有了些喜意,笑道:“真的吗?”

庾黔娄肯定道:“没问题。要是没效果三天以后你来找我,开药都不收你钱。”

妇人喜笑颜开离开,去买青菜。

獬獬将信将疑看着儿子,把儿子拉到一僻静处问道:“青菜汤是什么鬼?”

庾黔娄拍着胸脯道:“机灵鬼。我办事,你放心。”

獬獬:不不不!你办事才让人操心。

平淡日子中的小插曲,獬獬留意了几天,果然那妇人未曾再来过,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獬獬问道:“那妇人果真不曾过来,青菜汤为何能对症。”

庾黔娄翘着腿啃着果子,老神在在道:“那妇人既然没病没灾还来医馆,八成是心里不舒服。我认识她,她是长寿他娘,我曾远远见过一回,长寿家有钱,用得起仆人,所以我估摸着那妇人应该是闲的。这人啊,就要找些事情做,闲置太久真的会发霉……”

“等等等等。”獬獬伸手制止儿子的长篇大论,“所以呢,她是怎么……不闲的?”

“这个啊,简单。我先跟长寿说了一堆心情不好影响身体的例子,吓唬他一顿。然后教他喝酒耍钱打群架。都是我找的朋友做戏,没真打。这样他娘就有的操心了。”庾黔娄笑道。

獬獬:“……”突然间感觉头疼。

这孩子的鬼主意又馊又管用,完全不知该如何评价。算了,顺其自然吧。

又一日忙到天黑,獬獬伸着懒腰道:“我是一个凭实力征服一切的人。”

张大壮带着满身的疲劳回到院中,张小花小心翼翼端来凉茶道:“爹爹喝水。”

落后片刻回来的獬獬看见这一幕好不羡慕,眼巴巴望着在院中拿着木棍习武的儿子。

庾黔娄被盯得受不了,只好敷衍道:“厨房一锅水,爹爹自己去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看他做什么?

獬獬:“……”

奚桐与卢婶做完晚饭,一声招呼平息风波。

日子安定下来,不知不觉庾黔娄已经长大成人。

獬獬道:“离乡几年,我欲回乡扫墓。”

奚桐打断想要开口的张大壮道:“放心,我们会帮你也扫了的。”

除了自家,全都留下看家,回到屋中,獬獬问道:“教授可是担心卢婶才让大壮留下。”

奚桐道:“小花留下卢婶才能留下,那里毕竟是她的伤心地,最好还是不要让她想起那家畜生。”

二人这次也是怀着打听张福父子情况的心思去的,若是他们还一直打算缠着卢婶,他们恐怕以后都不会轻易同意卢婶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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