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解释一下也不愿意解释吗?那是一条人命。”莫问忽然停下脚步,望着孙徵谦的背影皱眉说道。
孙徵谦也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杨莫问,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微笑,莫问隔着朦胧的月光却觉得他的笑意没有传达到眼底,倒像是幻影一般在月光中看的不甚清晰。
“有些话我不能回客栈问你,就这里吧,我们俩坐下来说些话。”莫问将背上的琴收起来,然后坐在竹林边上高起的石头上,“我以为你与顾鸾漪在一起,便不会在想着杀人与复仇。”
孙徵谦将马系在竹子上走过去,这一日他们到客栈是正午之前,却不赶巧客栈只剩下一间客房,这让本来就忐忑紧张同榻而眠了一夜的二人纠结无比,若是不住在此处也未有其他住所,在去麻烦君影的师姐也是不好,但是住在此处便要在经历这样的一夜。
也恰巧此时遇到的杨莫问与夏池月,杨莫问提出让孙徵谦与自己住一间客房,而剩下的一间给顾鸾漪才算解决了这个难题。
“有人活着,是踏着尸山血海走过来的,我是踏着我娘亲我师叔的性命走过来的,我活下来便不能只是白白的活着,便不能让他们白死。”孙徵谦在杨莫问身侧坐下,他望着天上的孤月,喃喃的说道。
“好,我知道。”杨莫问的手攥紧琴盒,“那十一位当年牵涉你娘的案子的官员皆是死于非命,都是你做的。你杀了姚森晟是因为心疼折叶从小便没了父母,可是并没有人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是,我并没有资格决定他们的生死,我今日杀了他们,来日又不知道谁会杀了我。”孙徵谦的笑容竟然有些凄然,“我从来不怕死,只怕我在未杀完所有仇人的时候死去。”
“你何必将所有话都说的如此狠绝?”莫问无奈道,自己自幼与孙徵谦相识,除去喝酒便最爱与他下棋,他的棋路快意狠绝,即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根本不像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那版温柔淡薄,而上次在五毒教与他下棋,他的棋路却温和了很多。”你明明现在不是这般想法了。“
孙徵谦忽然笑了几声,说道:“我爱鸾漪,为了她我愿意保护好我自己,可是我总觉得,若是放下一切,又会对不起为了我死去的那些人。”
”你就没想过,他们看你现在的样子不会心疼难过吗?小时候相知养的小鹿被书院里的坏孩子弄伤了,你会帮小鹿治伤的。你这样温柔的人变成如此模样,却也真是世事无常。”杨莫问忽然有些无奈的笑起来。
“可是你不知道,我除了给小鹿治伤,还整了伤了小鹿让相知伤心的坏孩子。”孙徵谦挑挑眉毛,凝视着杨莫问说道。似乎是竹马提起的过去的事情让他想起了自己幼时的一些琐事,他笑起来,像是杨莫问认识的那个眉眼都带着温柔笑意的万花谷少年。
“我想要问你的是,夏世兴是不是你杀的?”杨莫问看着孙徵谦的笑容,却不得不提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池月性子冲动,徵谦虽然做事决绝却也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他杀了这个人定是有他的理由,若是让池月听到怕是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孙徵谦点点头。
“你为什么……”莫问话音未落,有一个女声响起。
“果然是你!我今日便要取你性命为我叔父报仇!”夏池月执笔从竹林中走出来,飞身提起判官笔刺向孙徵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