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29(2/2)

我知道,也许我们再也无缘了,我只能尽量避免去那些年的回忆,有她的梦,都是甜的,只是醒来后脸上难免爬满了泪水。

御儿的性格有些内向,喜欢安静,总是一个人躲在凉亭,临摹着她爹挂在书房中的几幅画作,有一日她不小心将画作沾上了墨点,他大发雷霆,不许她再碰画笔。

我是知道的,他对我也没有多少情意,几个小妾时常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但我从来都懒得理会她们,任由她们在梁上跳来跳去。

后宅之中这样的生活我早已厌倦了,除却御儿我似乎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直到某一天白日,我带着御儿上街闲逛,她拿着我刚给她买的木头小玩具十分高兴,一个没注意掉在了地上,我弯身去捡,眼前有足迹朝我慢慢走来。

抬起眼,我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她的样子一如往昔,我记得很清楚,一点都没变,可我却变了,变了太多。

她说出我的名字,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愣了很久,才抬起手回抱住她。

后来,我开始频繁的出府,以各种理由。

我甚至不想再回去,只想醉倒在她的温柔乡里,我们双双身着男装,流连烟花酒巷,秉烛畅聊到很晚很晚,每夜都会搂着她的腰肢,听她唱着夜曲入眠。

那段日子,幸福的就好像画中的假象,我逐渐将谢夫人和母亲的名头给忘记,到最后,我干脆不回家了,哦……如果那个地方能够称之为家的话。

幸福来得突然,失去的也同样很突然,清晨,我为她描着鬓发,发觉她最近的气色越发差了,便调笑道让她多涂些胭脂,免得脸色半分血色也无,半夜吓着人。

她笑了,很配合的将胭脂厚厚的涂到了脸上,问我,“我美吗?”

“美,全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不及你半分。”

她痴痴地笑了,“那你会永远爱我吗?”

“一生一世,一刻都不会少。”我哑着嗓子,在她耳鬓厮磨。

说完,她倒在了我的怀里,嘴角漾着笑意,脉搏却已经停止了,我握着她的手腕,不敢置信。

我在她的梳妆台里找到一个漆木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信纸。

展开信纸,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我确信无疑,这的确是她的字。

她将一切都在信中交代了,其实她也是喜欢我的,看到我为她画的画像时,她心中不知有多高兴。她本是一名云游四方游医,与我结识后便不再行医了,因为她医术不好,总是误诊,不想在我面前丢脸,便一直没有施展过。

她很欣赏我的画作,并且对我偷画她这件事早就知道,还偷偷藏了一副随身带着。

一次机缘巧合,她诊断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她当然觉得又是误诊,于是熬夜查看了很多医书,看了许多古籍,可是翻来覆去,都是一个结果,她奔溃了,开始逐渐与我疏远。

分开的三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我,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她努力的学习医术,希望找到医治之法,重新背起了行医的药箱,往京城而来。

在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实在耐不住思念,找到了我。

我们整日厮混在一块,做了一切早就该做的事。

她很失望,说自己果然不是学医的料,无法自救,但是她很贪心,不想一个人默默的死去,想依偎在我的怀里,听我说完所有的情话,再闭上眼睛。

我抱着她慢慢冰冷的身体哭了很久,眼泪无声,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谢家人最终还是找到了我,他们破门而入,把我打昏强行带走,再次醒来,我已经回到了谢府。

我昏迷了很久,期间御儿一直守着我,她乖巧的不吵不闹,看见我醒来也只是淡淡的笑,她说:“娘,你终于回来了。”

鼻尖酸涩起来,我抚摸着她的脑袋,点头如捣蒜。

她第一次冲我撒娇,说:“娘亲,你别走好吗?别再丢下御儿一个人了,御儿害怕。”

我没法回答,因为心里的答案是否定。

十二月底,一场大雪纷飞,谢府九曲回廊,我纵身投入了冰冷的湖水中,任由死亡将我包裹。

我好像看到了当初与她初见时的景象,雾气缭绕的群山前,贸然闯入视线的美貌女子,只一眼便让我从此陷入沉沦。姑娘,今生似是无缘,来世可有机会?

这个梦到此,主人公的意识渐渐与我剥离,瞳孔中对方纯白的衣衫,在水中一层层漂晕开来,在她眼中我仿佛读到了无边的悔意,她的唇一开一合,貌似在对我说:

爱一个人要趁早。

她沉入水底,眼中最后一丝生机也泯灭了。

@笔下文学 . www.vbixia.com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网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笔下文学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