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瞪眼睛,赶紧喊刘珺卿,“你不是说过不打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再说让旁人代劳又不算我打的。”刘珺卿无辜的狡辩道。
听着鞭子抽来的破空之声,我的胆都要吓破了,我发誓,这一鞭子要是真的抽下来,我立马便回柳府去!
幸好,刘珺卿良心未泯,在鞭子即将抽到我脸上之时攥住了鞭子,这可把刘珺缨吓了一跳,因为未及时收住力的缘故,鞭子将刘珺卿的手心给打出了一条红印,可见这一下抽下来她一点也没客气。
我不禁为她手底下的下人感到同情,怜儿在我手下侍奉那么多年我都没舍得打过她。
主要还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没个正行,怜儿跟着我也没少遭我爹娘埋怨。
“卿姐姐?!”
刘珺卿没有理她,迫人的目光直视着我,“你有什么鬼点子?”
歧视!赤果果的歧视!为什么我的点子就是鬼点子?!不能是正常的主意吗?
“衾王爷是否还有其他爱好?我们不妨从别处着手。”
刘珺缨不屑的说:“这个谁想不到,衾哥哥还喜欢吃螃蟹,每天登门送螃蟹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搞得附近江河里的蟹都快绝迹了!”
原来是个吃货啊~我摸着下巴,成竹在胸。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做一个白瓷螃蟹送给他!”这么别致的礼物王爷他肯定喜欢,以后每每看见都会有种想吃却吃不到的忧伤,谁叫他这么能吃,把全京城的螃蟹都吃绝种了可还行。
虽然我想衾王爷一定会恨上我的,但是这番礼物别出心裁也不失心意啊。
“这还不简单,找工匠司的人做一个不就成了?”刘珺缨马上敲定主意。
“不用,把工具、材料送过来,我随便捏一个都比他们做出来的漂亮一百倍!”我丝毫不谦虚的夸下海口。
说做就做,刘珺卿向工匠司讨了些制作白瓷的材料与工具,便在自己的宫苑里开始捏起了白瓷螃蟹像。
“你能捏的好吗?”刘珺缨很不信任的看着我,手里的小皮鞭甩着,随时准备鞭挞我,跟个监工似的。
捏着手里的瓷泥,在转盘上两手环住,帮助它成形,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后院里玩泥巴的时光,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想起白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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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深你脏死了,一天到晚只会玩泥巴,快来跟我比摔跤啊,我教你。”白恙见我坐在地上捏泥巴的样子很嫌弃,比划着要和我过招。
我使坏抓起地上的泥巴,使劲往她身上砸去。
啪嗒一声,她新买的绿裙子上头出现了一个丑陋的泥点子,气的她脸色泛红,“柳深!我不和你玩了,你就和烂泥巴过一辈子吧!”说完伤心欲绝的跑了。
我朝她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随后继续摆弄我的泥偶,一门心思全部投注在它身上,仿佛这些就是我的全世界。
作为家中的幼女,我的爹娘和哥哥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深儿乖,好好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要乱跑,爹/娘/哥哥还有事情要忙,晚点再陪你玩。”,因此每天除了自己独处便只有白恙跟我玩在一起,泥巴虽然不会说话,但却是我最好的玩伴,任我拿捏成各种形状,看着它们栩栩如生,一排排展列在地上,我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我甚至想抱着泥偶们睡觉,但被爹娘发现便免不了一顿训斥,只好作罢。
和白恙吵架对我来说是常事,第二天她照样会开开心心的上门来找我玩,不会往心里去,可是这次的情况貌似比我想象中要严重的多,一连好几日她都没再来找过我,这时我才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我实在拉不下面子先和她低头,于是在家中纠结,这一纠结就是大半个月。
有一次大哥问起为什么最近不见白恙和我一块玩耍,我才支支吾吾的说出我们吵架了,大哥无奈的笑笑,拉过我的胳膊对我说,“那一定是你先不对的吧?”
“唔……你怎么知道?”大哥总是能够准确的猜中我心中的事情,一度被我当作神祗一般的存在。
“白家那小丫头看上去比你懂事成熟许多,倒是你总是不懂得体谅别人,这样下去你们的友谊怎么能长久呢?”
大哥这一问让我恍如从梦中惊醒,我心中立马有了主意。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找她道歉。”
次日,我敲响了白家的门,等了许久却没人来开,于是我只好爬上院墙外的大槐树,借此翻进了白家院墙,来到院子中见此处空无一人,只好张嘴呼喊,喊了一阵无人应答便在院子里瞎转悠起来。
“咳咳咳……”突然,我听见一阵低沉急促的咳嗽声,便循着声音,往一间屋子里探出头去,借着门的缝隙,看到里头隐约站着一个小人影,床上躺着一个病弱的妇人。
她头发都半白了,眉宇间有着散不尽的忧愁与凄苦,脸颊两边凹陷,看上去常年受病痛缠身,卧榻不起。
小人影手中捧着一碗汤药,一勺一勺的喂着妇人,见她咳嗽,小人连忙拿出藏在袖袋中的手帕为她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