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白恙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碗,擦拭的异常认真小心,仿佛力气重些便会把她伤着,妇人扶着她的手,孱弱的说了句无碍。
这就是白恙的娘亲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她病恹恹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白恙的摔跤术居然是她教的。
可以想象的出这位缠绵病榻的妇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只是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孩子进来吧,不必怕。”那位妇人原来早就察觉到我的存在,这时候出声提醒叫我进来,差点把我吓着。
白恙这才发现我一直在门外偷瞧,顿时有些生气,一想到还在跟我冷战中就更加不愿理睬了,气鼓鼓的抱着手臂坐在床边,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我一眼。
我心知自己理亏在先,但是孩子心性让我心高气傲不愿低头,便也不去瞧她,顺便将怀里之物藏了藏。
白母见我俩气氛不对便主动牵起话头,她直起身冲我招招手,说:“你便是恙儿总提起的柳深?”
我点点头,见她招手,便朝床边走近了几步,“是。”
“这几日为了照顾我恙儿都没空走开,还望你见谅。”
“娘!”白恙有点着急,“你为什么要和……”
“恙儿!”白母握紧了她的手,见她委屈的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然后她又牵过我的手,把白恙的小手安放在我的掌心,其实她的手比我大一些,但此时紧紧的攥成一小团,很轻易便能抓住,甚至还能感受到她在微微颤动的脉搏。
“小深,我这风中残烛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以后我们家白恙便交给你照顾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恙儿,你要和小深好好相处,不要随便发脾气。”白母一口气交代了很多,说完之后整个人气喘吁吁的,似乎很累的样子。
“娘!我不要!您不要这么说……”白恙很着急,眼里泛出了泪花,好像被丢弃的小狗。
“听话……”
喂完了药后,可能是因为药性,白母很快便睡着了,我和白恙蹑手蹑脚退了出去,走到大堂中,她没好气的看着我,问:“你来做什么?”
这种态度我本是不待见的,但看见刚才那一幕又实在生不出气来,把刚才藏进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她面前,“喏,这个……送给你!”我扭捏的把东西推到她面前,眼神止不住瞟到别处。
“这是……?”白恙拿起桌上的泥偶看了看,眼里忽然绽放出光彩,“这个是……我?!”她似乎不太敢相信,拿着仔细瞧了好久。
我点点头,说:“除了你还有谁?!长得这么难看,害我捏了好久才像样。”我口是心非道。
“你才难看呢!”虽是嗔怒,却也带了几分笑意。
泥偶正是我照着她现在的样子捏的,那是我第一次捏造她的样子,也是最后一次。
……
刘珺卿踢了我一脚,把我从回忆中踢了回来,“呆子,发什么呆?”
手中的转盘还在滴溜溜转着,滑溜溜的泥胚还歪歪扭扭的没有成型,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没有捏了,手艺生疏了很多,居然捏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成型。
不过,本来就不是捏什么正经瓷器,不需要多规整,把形状整的差不多后,便把转盘停下来,修饰细节。
约摸小半个时辰过去,终于捏出了一个惟妙惟肖的白色螃蟹,只是这时它还没有烧制,十分脆弱,我不敢让它在太阳底下待太久,便起身准备让刘珺卿把工匠司的人叫来拉去烧制,但是一起身看到的景象差点让我气晕过去。
刘珺卿斜倚着石桌已经梦会周公去了,刘珺缨更是直接毫无形象的扑倒在石桌上,唇边还淌着一条银线。
“喂!”我故意大喊一声将她们吓醒,真是的,看我捏泥塑就这么无趣么?
“啊?好了么?捏好了么?切,这捏的也挺一般的嘛!”刘珺缨一睁眼就开启嘲讽模式,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便打算起身离去。
刘珺卿醒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肩上的衣服稍稍散落下来,露出圆润如玉的肩头,要不是我此时手上都是瓷泥,否则真想把她把衣服合拢,这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