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工匠司便把这白泥瓷拿去皇宫外京城中的官窑烧制了,等烧制完成大概需要等待七日左右。
忙完了这些,我把手洗干净便准备去吃晚膳了,在宫中有一处专门设立给宫人们供给生活起居的地方,叫作撷椿馆。
但是临走出她宫殿门口时却被她叫住了,“夜里有个宫廷宴席,你来我身边侍候。”说完便清冷的甩着袖子回屋去了。
我站在原地,过了许久骂了句娘希匹,刘珺卿你个混蛋真把我当你佣人了?白天一整天都脱不开身就罢了,晚上好不容易有些独处的时间你竟然还不肯放过我!
没办法,晚上的宴席刘珺卿必须打扮得体,仪容仪表必须庄重得体,妆容她自己会画,我是个连描鬓角都不会的废物。衣服和首饰她自己会搭配,长得好看怎么穿都可以,任性之极。
只是最后这个头发,繁琐的宫廷发髻,需要根根盘起,一丝不苟。我根本不会弄,她自然也不会。
我们双双僵在了原地,没法子,她只好唤来了一名宫人帮她疏发,但那名宫人显然也没什么经验,梳了许久都不得要领,不是这边散开一缕,就是那里丢了一撮。
眼看时辰将至,她更加着急了,手上一使劲便把刘珺卿的头发给扯下了几根,疼的她“嘶”了一声。
宫人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下,连呼:“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刘珺卿显得很是烦躁,挥手让她走开,“滚。”
“是,是。谢公主,谢谢公主!”她立刻起身想要逃跑,却被我给抓了回来。
她俩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解释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把她赶走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不如这样,你在旁边指挥,我来给她梳理。”我自告奋勇,拿起木梳,捧着刘珺卿一头如瀑的青丝,手感柔软滑顺,像握着一匹上好的绸缎。
宫人侍立在侧,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虽是第一次给别人梳头,但是刘珺卿的头发十分柔滑纤细,梳理起来很方便,照着宫人说的,我梳得很认真,每一根发丝都轻轻收拢于掌中,食指偶尔会触碰到她的耳根或是耳廓,触手便是奇异的热度,我偷眼看去,发现她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就像是一只煮熟的小虾,我狡黠一笑,原来她也会害羞。
不过只是碰到了几次耳朵就意外的害羞起来,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好了,这样可行?”弄好之后,我问那名宫人。
宫人看了看,说是可以。
刘珺卿摸着发鬓,照着镜子臭美了一阵,才道:“走吧。”
坐上往金銮殿去的步撵,刘珺卿凤仪万千的挑弄着手中的御猫,这是她养的一只波斯白猫,拥有一对异色瞳孔,十分珍稀。
只是这猫十分娇贵,平时一直由专人饲养照看着,只有在出席一些特定场合时她才会把猫带上,原因嘛,貌似是用来当挡箭牌的,具体的使用方法一会在宴会上自见分晓。
一般来说宫廷宴会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参加的,饶是我爹身为丞相,权倾朝野,不和皇室沾点亲带点故也是没资格参加的,所以我也甚少能够进入到这种场合来。
恢弘巍峨的金銮宝殿上,两排座位分散,最上头的金龙座椅除了天子又有谁能有资格坐上去?四周的座位基本都已经坐满了,除了零星几个和最上头的金龙座之外,刘珺卿在不起眼的位子落了座,手中爱抚着波斯异瞳猫,看上去高贵冷艳,又不失威仪。
我则乖乖的站在她身侧,只是站立的久了有些吃力,于是便偷懒往盘龙柱边上靠了靠,腰背稍微靠着柱子些,顿时轻松多了。
忽然一名玄袍内侍疾步奔走进来,尖声唱诵道:“皇上驾到!!”
“跪!”殿内其余的内侍纷纷应和道。
原本姿态或悠闲或嚣张的人,纷纷从椅子上离开,撩开衣摆恭恭敬敬地下跪叩首,我也跟着照做,只是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还趁机从刘珺卿的案上偷了一块蟹黄酥,塞在嘴里,鼓着腮帮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
皇上一步步登上宝殿,坐在龙椅上,双目威严的俯视了一圈,在我这里停顿了一下,我连忙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幸亏皇上没有揪住不放,而是当作没有看见,道:“免礼平身。”
众人这才缓缓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有说有笑的聊起来,期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皇上先是发表了一番表面上的客套话,又给几个宠臣亲贵赐了菜,接着歌舞开始,奏乐的伶人齐齐演奏,灯火阑珊中酒为脸颊染上绯红,歌舞为视觉带来享受。
刘珺卿携着筷子,尽把好吃往猫嘴里送,自己只是浅浅的缀饮几口果酒,唇舌被酒渍侵染成明烈的红色,让人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那只波斯猫也是毫不客气,赖在刘珺卿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盘成一团,尾巴翻卷着缠绕在她的手臂上。
许是被满殿的酒气熏住了,我忽然感觉脑袋有些昏沉、不清醒,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