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随着一场大雪的到来正式拉开序幕,踏着银装素裹的大地,毕业科试如期而至,我待在家里默默的混日子,有时实在闲的蛋疼便拿着针线学女红,结果扎的满手血滴子,便愤愤然作罢。
倚澜院中的积雪把葡萄架子给压塌了,怜儿和路至幽正带着人清理,我抱着手炉在边上溜达,嘴里还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指挥,我娘却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手炉带着我往大堂去。
“娘,你吃错药了?”我伸手要把手炉夺回来,却被我娘狠狠的打了一记手背,白嫩的皮肤上现出一个鲜明明的五指印。
“快过来帮忙劝劝,你三哥三嫂又吵架了。”
“这有什么稀奇?他们不是天天都吵么?”
“哎呀,这次不一样,真急眼了!”嘴里吐着白气,脚下嘎吱嘎吱的踩着积雪,我们母女俩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正宅大堂。
还没进门便听见里面的争吵声,以及时不时伴随的杯盏碎裂之声。
“哎哟我的祖宗哦,你们这是要败家哟!”我娘把手炉往我手里一塞便大步上前夺下了三哥手中的前朝青瓷花瓶。
“柳三!你偷人都偷到我眼皮子底下了,你还要不要脸!”
“我的脸早就不在了!”
“现在军中上下都知道我们家的破事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将士们面前抬起头来?!”
“我还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呢!”
“好,我问你!你和谁好不成?为何非要和我的副将,她这个不知道洁身自好的狐狸精到底哪点值得你如此!”
“她浑身上下处处都比你强!”
我傻眼了,记忆中三哥可从来不曾如此硬气过,这是个不祥的征兆啊。
于是我也赶紧加入了劝架的行列,“三哥、嫂嫂,你俩消消气,这其中定是存有误会,咱们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谈,嫂嫂!先把手里的字画给放下好嘛。”
“误会?我都捉奸在床了!”
“啊?”这也太刺激了吧,成年人的世界这么五彩缤纷的吗?咦?三嫂的头上怎么绿油油的?
“珵儿?”母亲傻眼了,“这是真的吗?”
三哥红着脸,迟疑的点了点头,我和娘都怔住了。手里的暖炉往桌上一扔,赶忙拉住了我那气血上涌要打人的老娘。
“柳珵,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三嫂红着眼眶,将桌上的杯盏砸向他。
三哥也不躲闪,陶瓷杯在额头上砸了个准,鲜血顿时便渗下来了。
“儿啊!”我娘掰开我的胳膊,扑向三哥,将他护着左右瞧瞧,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儿啊,你跟媳妇儿认个错,快认错呀!”
他们的吵架从来都是以他的认错终结,归于短暂的平静。
可是此时一向怕疼的三哥却出奇的镇定,他沉声说:“认错?哈哈哈哈,薛箐萱。不论遇上什么事儿,你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打一顿,京城人人都知道我惧内,和你成亲来的这两年我把身为男人的脸都丢尽了,而我也生生忍了你两年,每一天……不是被你骂的像孙子一样,就是被你打的像一条丧家犬!想要亲热一下,你也总是不肯,我和人暗通款曲?那你不是也一直惦念着他才不肯把身子给我吗?!!”
三嫂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我和娘亲都懵了,脑子有一团浆糊在顷刻间炸开,糊了一脑袋,丧失了所有思考能力。
“……你,王八蛋!”三嫂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又举起了茶杯,作势要朝他砸去。
“住手!”门外,一个威严有力的声音及时响起。
是我爹下朝归来了,刚进大堂便看见了这一幕,须髯一凛,整个人更是不怒自威。
书房里,三哥三嫂跪在地上,我和我娘站立在侧,爹则是坐在几案后面,阴沉着脸半晌不吭声,手中提笔写着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爹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俩人,说道:“和离吧。”紧接着又丢了一支狼毫。
“老爷!”
“爹?”
我和娘亲二脸懵逼。
三哥慢吞吞的拿过笔,在纸上画下自己的名字。
“我不签。”三嫂横眉怒目,不肯低头。
“我给你们的是和离书而不是休书,你要是不愿意签,我便让珵儿写休书,休了你。”爹的神情很冰冷,就连我看着都浑身直泛寒意。
“凭什么?偷人的是他又不是我,凭什么要休了我?”
“你与他成亲两年来一无所出,身为妻子你天天浸在军营鲜少归家,他即便是偷人又如何?只要能为我柳家开枝散叶,纳那女人为妾室也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