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埝和周泯两人坐在槐树下各自都沉默不语,气氛十分的诡异压抑。
直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响了起来。周泯见程埝一直坐着不为所动,便起身自己去开门。
周泯手还没碰到门,门就已被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程埝抢先一步推了开。
一开开门,看到面前的两个妇人之时,程埝的心顿时沉沉地落下去,沮丧至极。
虽心有不悦,但程埝还是强做欢笑:“是王婶和李婶啊。”
他还以为是段洵回来了。
程埝面前这两个妇女都是程埝的左右边的邻居,平时一般都不怎么来他家敲门打招呼的。
王婶和李婶两个人都提着个装满菜的菜篮子,捂着嘴笑着。
李婶双眼眯笑着:“哦哟,不亏是皇城里头来的小殿下,就是长得白白净净的,气质也与们这些人不同,长得也老好看了。”
旁边的王婶不满地白了一眼,将李婶挤到一旁,笑道:“小殿下,李婶没读过什么书,说的话乱七八糟的。你看,”王婶将菜篮推给他,“王婶家也没什么钱,买起什么鸡鸭鱼肉的,这是王婶的一点心意。”
程埝冒汗,推辞道:“不了,谢谢啊……”
被挤到一边的李婶见此,也将手上的菜篮子推给他,开始与身旁的王婶互相你推我挤起来了,两人互不退让。
王婶怒瞪:“李婶,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多年的好姐妹,你跟我争什么争!小殿下,要我的。”
李婶也不甘服输,也道:“小殿下,我的!”
道完,两人又开始你推我挤起来了。
程埝:“……”
周泯:“……”
“咳咳,”程埝干咳了两声,直接将两人的菜篮都拿了过来,面带笑容道,“谢谢两位的好心。”说完,门便砰的一声关了上。
“……”
被关在门外的李婶和王婶空着手还在互掐着,傻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菜篮已被人拿走了。
“额……程埝兄,我还以为你会不要呢。”周泯开口道。
程埝将两个菜篮子提去了厨房道:“别人亲自送上门来,岂能浪费她们的一番好意呢。何况,她们还有点吵。”
程埝走出厨房,望向西边鹅蛋黄的红日将要西沉,湛蓝的天空也被晕染成橘红。
天快黑了,段洵还没有回来。
程埝看向周泯,道:“太阳都要西沉了,你还不回家看你姨娘去。”
“……”周泯知道,程埝已经在下逐客令了,但是看现在的程埝,让他走着实不放心啊。万一,话本里写的那样,一个想不开就投河自尽,或者就是上吊自尽什么的……想想周泯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若是真这样的话,他一定不能走!
周泯心虚地挠了挠头:“程……程埝兄,那……那个,不知怎么的今早我家那茅草房就……就莫名其妙的垮了。我睡的那里又正好是垮掉的那里,所以……所以,能不能在你家凑合一晚,睡哪都行!只要有地方睡就行。”
周泯说得结结巴巴的,毕竟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说假话,还那种没打过草稿的假话,胡编乱造出来。
程埝迟疑几秒,叹了一口气,指了西边的一个卧房道:“那今晚,你就睡那吧。”
周泯一惊,满脸兴奋。完全没想到程埝会相信他那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周泯:“谢谢程埝……”
程埝忽然道:“你先去厅堂,我去做晚饭。”
道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不知在厨房捣鼓了许久,饭菜做好了。用完餐,程埝便去了段洵的卧房,想找些对他身事有点关系的东西。
程埝将油灯点燃,将书架上比较老旧的书籍和一些被翻烂书取了下来,放到书桌上。
程埝随意地看了四五本便看不下去,这些书上讲的既不是兵法,也不是儒家道学,而是我朝一些被史官记录下各官的不为人知晓的丑事。
他着实不知道,段洵居然还有喜欢看他人出丑的癖好……
这一夜,程几乎都没有闭眼,一直在段洵的卧房内翻阅着这些七七八八的书。
读了一夜,未果。
周泯卯时便起了,因为这个时间段时读书的最好时候,周泯每日到这个便会自动醒来读书,可现在发生的这事,让他如何也灌不进那圣贤书。这事虽与他没有半毛关系,但他家能正常生活也全靠段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