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在场的两个付家人心知肚明。
付秋野没有回头,付秋明也没有再逗留,两人在电梯门口分道扬镳,走到走廊拐角处时付秋野短暂地停顿下脚步,长长地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生生把心底的戾气压了下去。
两个小家伙对爸爸的情绪做出了敏感的反应,连姐姐也开始伤心地大哭,弟弟更是在他怀里动个不停,听力丧失了大半的肖暑都远远听到了他两的哭声,直起身来:“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付秋野便推着姐弟俩进了房间,把弟弟也往里面一放,脸色难看地大步走到肖暑身边,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是弟弟?”
肖暑看到他们父子三人,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还没来得及说话,野哥已经小心地把他抱了个满怀,用力地揉着他的头发、亲吻他的脸颊和嘴角:“我快要被吓死了,肖肖,他们说你心跳暂停,我的心跳也快没了……”
肖暑忍不住笑了笑,单手拍拍他的背:“这不好好的吗?你们在满月席上怎么样?”
付秋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满月酒,把弟弟从婴儿车里面拎出来,皱眉转向林怡:“弟弟我带回来了,林叔,到底是什么情况?”
弟弟刚才还哭得起劲,这会儿又变怂了,被爸爸捏着后颈,在半空里缩成一团,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下来。肖暑看不过去,伸手想抱抱儿子,付秋野直接把小狼提远了一点。
林怡可不敢抱:“你带着弟弟跟我去一趟化验室。”
小狼眼巴巴地看着肖暑,朝着他划动自己的四肢,眼看着眼泪又要往外面掉,肖暑心软地说:“是不是饿了?先给弟弟喂点奶吧,我现在不要紧的。”
付秋野正在气头上,没把手里这头小狼揍一顿已经算脾气很好了,没理会肖暑,只道:“你脸色都差成那样了,先管管自己有没有吃东西吧。”
他和林怡把弟弟拎走了,肖暑跟了几步,又听到了弟弟害怕的哭声。
婴儿床里的姐姐也在哭,肖暑把她抱进自己怀里,手还在抖个不停。
“你怎么也哭了?”他哑着声音逗着女儿,“不哭不哭,爸爸在这儿呢。”
肖泽曦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出生之后第一次哭得如此卖力,肖暑轻轻地拍着她肉乎乎的小身体,靠进摇椅里面,想到今天在满月席上的那些大人物,还有姐弟俩越来越不同寻常的表现,忍不住担忧地紧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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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肖泽阳体内提取出来的2ml不到的血液,毒死了十五只实验鼠。
林怡采取地是注射的方式,那些可怜的小白鼠们在注射后的半个小时内还活蹦乱跳,之后便一个接一个地抽搐、翻滚、口吐白沫,一个小时后无一幸免,全部死亡。
肖暑的体内已经开始产生部分抗体,是跟野哥体内一模一样的物质,林怡给肖暑注射了一次血清,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几天,一直到他的所有机能全部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手上吓人的伤口也结痂完毕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弟弟因为被查出了毒素,全天有小半的时间都被迫呆在实验室里面,哪怕有付秋野陪着,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环境依然让他非常紧张,整天整天的哭,奶也喝得少了,晚上睡着还会突然惊醒,一定要爸爸把他搂在怀里哄,有时候得哄上大半夜。
肖暑和付秋野又心疼又累,足足折腾了一个星期,付秋野先忍不住了,他直接把姐弟俩带回了木棉树的别墅里,连肖暑都不知道,从六楼回来一看,爸爸和孩子都已经不见了。
肖暑急急忙忙地跟了回去,付秋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整个别墅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盛,泳池里灌满了新鲜干净的温水,婴儿房细致地做了安全措施,大门外面隐秘地竖起了电网。
他赶回家的时候,付秋野身上穿着背心短裤,戴着墨镜坐在泳池边上,两个小家伙身上套着小版的救生圈,正在水里划得开心。
一大早又惊又急,这会儿他的心头忍不住开始冒火:“肖泽阳的检查都还没做完,你带他回这儿干什么?”
付秋野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身。
他走伸手搂住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爱人,软下语气,半请求半撒娇地,环抱着他的腰:“肖肖,带我和娃回家吧。”